李梧納罕道:“郎君,您不需要屬下幫您添水嗎?”
“嗯,出去。”蕭韞聲線低沉,似乎是在忍耐著什麼。
李梧不敢再有耽擱,放下桶子就出去了。
蕭韞走到水桶邊,毫不猶豫地一把拎起,將冷水當頭淋下。冰冷刺遍全身,體內的瀉火這才終於被壓下。
“嘩啦啦”的澆水聲傳到了外間李梧的耳中,他膽戰心驚,忙問:“郎君,敢問您可是在淋冷水?這萬萬使不得啊!冷熱交替是極容易得風寒的啊!”
“沒有。”蕭韞聲線陰沉。
李梧哪能不知道蕭韞是在嘴硬,勸說的語氣愈發悲慼:“郎君不可啊!您要保重身子啊!”
“閉嘴。”蕭韞這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李梧知道自己勸不動蕭韞,只好吩咐手下去準備些治風寒的藥。
小半個時辰後,蕭韞換好衣服,命李梧進去為他絞發。
李梧站在蕭韞身後,欲言又止,反而是蕭韞先開口了:“方才那件事不許透露給任何人。”
“是。”
蕭韞又問:“她的浴房在哪裡?”
李梧雖然不知蕭韞為何突然來這麼一句,但還是答道:“許娘子的浴房就在您隔壁,只是兩扇門開得遠。”
果然如此,隔得這麼近,又是天然的池子,有暗道相連也就不奇怪了。
蕭韞嘆了口氣。
絞幹頭發後,蕭韞若無其事地走出門去,恰好見許妙儀也過來了。
兩人視線一相撞,本已經各自平複的心緒又激蕩了起來,連忙錯開了目光。
回程的馬車還沒駛出多遠,蕭韞就控制不住地連打了好多個噴嚏。
許妙儀心中納罕,忍不住開口問道:“泡溫泉不是強身健體的嗎?你怎麼會得風寒?”
蕭韞眸中晃過一抹羞恥,搪塞道:“可能是出水後沒有及時添衣。”
許妙儀覺得這理由倒也說得過去,只“哦”了一聲,沒再多問。
這夜,蕭韞沒好意思去找許妙儀“切磋”,許妙儀也默契地沒有找來。
李梧奉上一碗熱騰騰的湯藥,恭敬道:“郎君,這藥您喝了吧,預防風寒的。”
蕭韞面色微變,沉聲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李梧並沒有立即領命,神情躊躇。
“怎麼,你還怕我不喝嗎?”蕭韞無奈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是屬下逾矩,屬下這就退下。”李梧叉手說罷,終於離開。
蕭韞看著面前的風寒藥,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若用了這藥,豈不是變相承認了他對她的邪念嗎?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