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韞挑眉:“哦?”
許妙儀清了清嗓子,語氣有些不自然:“你……腿疼嗎?”
蕭韞一怔:“你怎麼知道?”
“猜的。你上次與我說過,你小時候因為背不出書而被罰跪了大半夜。夜裡本就寒涼,跪上半夜必定寒氣侵體,再加上你彼時年幼,很容易留下病根的。”
蕭韞心頭一顫,一時竟不知如何以對。
許妙儀又道:“我有一個按摩手法,可以緩解風濕骨痛,很有效的,你要不要試試?”
蕭韞再次愣住了,好半晌才擠出一句:“這……不太好吧……”
“這有什麼不好的?”許妙儀反問,二話不說就拉起蕭韞往床上走,“來吧來吧,別跟我客氣。”
不知怎的,蕭韞竟沒能掙脫她的束縛,就這麼被她推坐到了床上。
許妙儀在床沿坐下,伸手按上蕭韞的膝蓋,循著記憶中的樣子開始揉捏。
隨著許妙儀的手上動作,蕭韞腿骨的疼痛竟然真的有所減弱。
窗外雨聲淅瀝,燭火溫暖,女子眉眼柔和。
蕭韞覺得有股暖流淌過心間,眉頭逐漸舒展開來。但忽地,他的眉頭再次蹙緊,同時伸手捂住心口。
為什麼他會沒由來地感到焦慮和恐慌?他的心到底在害怕什麼?他到底……忘記了什麼?
“怎麼樣,有沒有好受些?”許妙儀的聲音忽然響起。
蕭韞彎起唇角:“嗯,多謝。”
“你這麼聰明,應該學會了吧?”許妙儀又問。
蕭韞點頭:“記住了。”
“那你以後就可以自力更生了。”許妙儀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你是跟誰學的?”蕭韞忍不住問。
許妙儀搪塞道:“朋友教的。”
其實真實原因是她上輩子也為風濕骨痛所困。她曾被敵軍俘虜,在水牢關了半個月。此後每到雨天,她的腿就會讓她痛不欲生。
蕭韞不疑有他,“哦”了一聲。
“那我先走了,”許妙儀轉身往門外走,猶豫著補充道,“晚安。”
“這是什麼意思?”蕭韞疑惑。
許妙儀笑道:“這是嫣兒告訴我的,是一種祝福語,是‘祝你今夜好夢’的意思。”
蕭韞猶豫了一下,輕聲回應:“晚安。”
翌日一早,李梧帶著馬車來接應了。
鄭家夫妻含著依依不捨的淚,將鄭嫣與蕭許兩人送上了車。
行至半路,馬車忽然停住了,坐在外頭的李梧稟報道:“郎君,前方有人擋路。”
靠近門邊的蕭韞掀開簾子一看,原來是前方路中央有個男人正彎腰拾撿散落在地的野果,他一瘸一拐的,動作格外緩慢。
許妙儀熱心地跳下車去幫忙,鄭嫣也跟了上去。而蕭韞則因為背上的傷不便彎腰,所以沒有去。
許妙儀和鄭嫣將拾起的野果遞給男人,男人抬起臉朝她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