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儀低嘆一聲,準備再小憩一會兒,卻忽然瞥見蕭韞的眼睫微微顫動了幾下。
人對突如其來的事物的接受總是會有遲鈍,許妙儀有些不敢置信,整個人都定住了,屏息斂聲盯著蕭韞。
在許妙儀期盼的目光中,蕭韞緩緩睜開了雙眼。
許妙儀大喜過望,不由自主地就撲到了他身邊,叫了出來:“你終於醒了!”
蕭韞眼珠微微一轉,目光落到許妙儀臉上。
但見他漆黑的眸中盛滿了迷茫,看得許妙儀不禁怔了一下——平日裡,他眼中不是戲謔就是算計,這種情緒倒實在少見。
許妙儀腦海中猛然跳出一個念頭:他不會是撞傻了吧?
“你還記得我嗎?”她試探著問。
蕭韞盯著許妙儀看了半晌,眼中的迷茫逐漸消散。他扯了扯唇角,吐出有氣無力的幾個字:“你是……許雙……”
許妙儀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忙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蕭韞揉了揉太陽xue,道:“好疼。”
許妙儀失笑:“疼是正常的,我沒有傷藥,只能簡單地給你處理一下。”
蕭韞點點頭,道:“多謝你。”
許妙儀打了個哈欠,道:“好了,我守了你一夜了,現在很累,要休息一會兒,換你守著我了。”
“好。”
許妙儀在一塊巨石前靠坐了下來,一閉上眼睛,睡意便洶湧襲來,拉著她墜入黑暗。
蕭韞緩緩坐起身,下意識地扭頭去看許妙儀。
她面上的胎記早已被水沖掉,山根處的傷疤也很淡了,五官之明麗顯露無疑。但此時她面色蒼白,便中和出了清冷的美感。
蕭韞不由自主地彎了彎唇角。
看了一會兒後,蕭韞開始檢查身上的傷口。倏地,他摸到一塊硬硬的東西,掏出一瞧,是一塊月牙形的白玉玉佩。
他隱隱覺得這是誰送給他的,但當他嘗試回想起具體的人時,卻頭疼欲裂。他小心地摸了摸額上的傷口,暗道自己的記憶果然受了影響。
檢查過傷口,蕭韞便開始嘗試整理自己的記憶。一幕幕畫面在腦海中閃過,細致到每一天、每一個時辰、每一刻。
很快他就發現,除卻與那枚玉佩有關之事,記憶的模糊是從殺死鬼臉狂徒那夜開始的。
他不記得那天許妙儀和簡青川說了什麼,也不記得自己為何率先離開了,離開後的經歷他更是毫無印象。
而關於此後數日的記憶中,他記得與藍鈺的周旋,記得許妙儀的言行,卻唯獨忘記了自己面對許妙儀時的行動以及主體感受……
居然還是選擇性失憶?
罷了,這些似乎也不是很重要,忘了就忘了吧。
很快,另一樁事佔據了他全部的心神——他在水下親了許雙!
誠然,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若不那樣做,恐怕就要被憋死了。
可是,這種事論跡不論心,不管怎麼說,他確實是奪了人家的清白,理應對她負責。
一番天人交戰後,蕭韞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和許雙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