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最終的成功,難免是要舍棄一些東西的。”蕭韞又道。
半晌,許妙儀站起身來,冷聲道:“蕭禦史巧舌如簧,我說不過你,但我還是不能認同你的觀點。道不同不相為謀,這件事我自己去做,後果我自己承擔。”
說罷,許妙儀毫不留情地轉身就走。
沒走出幾步,身後便傳來了蕭韞冷冷的聲音:“時至今日,你以為我們二人還能彼此獨立嗎?”
聞言,許妙儀步子一頓。少頃後,她緩緩道:“那麼,我允許你對我下殺手。”
蕭韞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不由得怔了一下。
許妙儀很快就離開了,室內重新靜默下來,唯有燭火偶爾的“噼啪”聲。
蕭韞對著那杯茶水,默坐許久,眸色沉沉。
翌日一早,許妙儀剛出房門,便聽得旁邊傳來了開門的“吱呀”聲。她下意識地循聲看去,見蕭韞正好跨出門檻。
或許是察覺到了許妙儀的目光,蕭韞偏頭朝她看來。
蕭韞漆黑的眸子平靜無波,許妙儀的眼底亦是一片淡漠。
兩道目光只相交一瞬,緊接著便迅速錯開,彷彿是陌生人。
蕭韞若無其事地往前院而去,許妙儀刻意等他走遠了,才終於邁開步子。
來到正堂外,她一眼就看見了庭中停著三輛牛車,分別載著三個大箱子——若細看,便會發現這箱子側面開著不少小孔。
許妙儀知道,這裡面裝的是那些將要被做成奴隸的人們。一想到他們要像牲畜一樣蜷縮在箱子裡好幾天,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了,救人的念頭也隨之更加堅定。
老羊派出了三個車夫,隨嶽強等三人一同回陽泉。
當日午後,天色忽變,隱有落雨之勢,一行人不得不在路邊客棧臨時歇腳。
幾人同桌用飯,嶽強和車夫們相談甚歡,沒怎麼注意到許蕭兩人的情緒異常。
酒還未過三巡,蕭韞忽然起身:“我出去一會兒。”
嶽強目露驚訝:“外頭下著雨呢,你去哪兒?”
“隨便走走。”蕭韞淡淡答道,快步往門口而去。
許妙儀望著他撐傘的背影消失在朦朧雨幕中,眸光微動。
半晌,她也站了起來,丟下一句“我去看看他”,拿過手邊的傘匆匆出門。
此時天色還未黑透,她遠遠就看見一道正在舞劍的人影。
但見他身形矯健,手上劍走龍蛇,光芒耀耀。其勢時如雷霆萬鈞,時如江海凝光。
許妙儀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停住了步子。
不料,蕭韞在連著幾圈翻身掛劍後,猛然一個上挑,激起浪波一片。隨即,長劍破開重重雨幕,直沖許妙儀面門而來!
許妙儀一驚,連忙丟開傘,拔劍抵禦。
“鏗”的一聲,兩人長劍相抵,震蕩開一片細密雨珠。
劍光映亮蕭韞因濕潤而更加昳麗的眉眼,亦照出他眸底冷冷的笑意。
“你發什麼瘋?”許妙儀怒道。
蕭韞唇角微勾,諷刺道:“許兄鬼鬼祟祟的,某還以為是不軌之徒呢。”
許妙儀有些惱怒,冷笑一聲,道:“我哪裡鬼鬼祟祟了?”
蕭韞不答,轉而道:“來都來了,不若就切磋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