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他每天板著個臉,她看著心情也不好。
朋友……
沒錯,他們只是、也只應該是普通朋友,他為什麼要問這種沒有分寸的問題呢?
蕭韞的面色又沉了幾分,“嗯”了一聲,什麼也沒再說。
許妙儀覺得他實在是莫名其妙,也沒再問下去,草草結束了話題。
翌日深夜,蕭許兩人偷偷摸摸地翻窗而出,藉著夜色掩映,一路往馬廄方向而去。
謹慎如藍鈺,馬廄周圍有侍衛來回巡邏。
蕭許兩人繃緊神經,躡手躡腳地往馬廄附近的水井而去,期間有一次差點被侍衛發現,但好在最終有驚無險。
將一枚丹藥扔進水井後,兩人便原路返回。
直到回到房中,許妙儀緊繃的神經才終於鬆懈下來。她下意識地看向蕭韞,本想說些什麼,卻忽然注意到他頭上卡著一片枯葉。於是她抬起手,想為他拂去。
熟料,蕭韞連忙後退一步,冷聲道:“娘子請自重。”
許妙儀無語地笑了一下,道:“禦史是想枕著葉子入睡嗎?”
蕭韞愣了一下,抬手往頭上一摸,果不其然摘下一片枯葉。他抿了抿唇,道:“以後這種事情,你告訴我一聲就行了,不必親自動手,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許妙儀讀出幾分羞赧的意味,忍俊不禁,長長地“哦”了一聲。
翌日,藍鈺早早便起了床,為午時與禦史的會晤做準備。
倏地,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而來。
藍鈺抬眼看去,見行色匆匆的來人是自己最信任的屬下慶三,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慶三半跪在地,急忙稟報道:“不好了郎君!馬、馬全病倒了!!!”
“什麼?!”藍鈺登時面色大變,不可置信地道,“你再說一遍?!”
“咱們的馬全病倒了,是有人在水裡面投了藥。”慶三將頭埋得更低,語氣稱得上是小心翼翼。
藍鈺目露兇光,咬牙切齒道:“我不是特地吩咐過讓你們仔細看守著嗎?!怎麼還會出事?!”
此言一出,不光室內的婢女,連候在外面的侍衛都都哆哆嗦嗦地跪了下去。
藍鈺恨不得立馬就把搞鬼的人揪出來,但理智提醒她,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平複下心情,吩咐道:“慶三,你現在立刻就帶人去天樞閣借幾匹馬來,要快!”
天樞閣是個江湖組織,其閣主與藍鈺交好。
“是。”慶三領命,匆匆而出。
處理好此事,藍鈺才得以分出心思去思索病馬之事。
其實,不用想她也知道這是藍熠幹的。真正棘手的是,如何揪出藍熠的臥底。
她記得,當時信使來彙報時,屋裡只有她最信任的幾個屬下。可見,對方就藏在她這院中,而且藏得極深……
聽到西局被封鎖以及東局臥底被抓的訊息時,蕭許兩人正在練武場上比劃招式——由於傷勢未愈,他們只能以這種方式做訓練。
周遭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蕭韞不禁愁上眉頭,低聲感慨道:“她這陣仗還真大啊。”
許妙儀閱歷豐富,此刻表現得也更加沉穩,寬慰道:“放心,這大概只是她的心理戰術。我猜,其實她並不確定臥底是誰,否則為何不直接抓人?”
蕭韞沒想到許妙儀竟如此鎮靜,有些意外地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兩人繼續各自比劃招式。
臨近午時,練武場上的眾人紛紛放下武器,準備去用午膳。
然而就在這時,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兵甲摩擦聲,一列披堅執銳的護衛魚貫而來,快速將練武場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