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挺多的。”簡青川如數家珍,“北到幽州,南到嶺南……”
許妙儀羨慕之情溢於言表,又問起簡青川旅行途中的見聞。簡青川也不推辭,許妙儀聽得津津有味。
“砰!”
蕭韞重重地將杯子放在桌上,利落起身,冷冷道:“我還有事,先不吃了。”
簡青川先是詫異,緊接著目露擔憂:“向郎君這……是怎麼了?”
許妙儀起初也感到驚訝,但很快又想:蕭韞不是無緣無故發脾氣之人,應當是看見了什麼熟人,或者得到了下屬的暗號……
思及此處,她對簡青川道:“他大概是突然想起來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簡青川神色猶疑:“這……真的不需要上去看看嗎?”
許妙儀心想:如果是重要的正事,事後蕭韞一定會告訴她;如果是他的私事,她何必上去自討沒趣呢?
於是她寬慰簡青川道:“以我對他的瞭解,他肯定不會有事的,你不用擔心他——你繼續說吧。”
簡青川這才點了點頭,繼續方才的話題。
從飯館出來時,許妙儀眼角眉梢都洋溢著喜悅。
簡青川與她說了許多有趣的見聞,讓這頓宵夜變得無比愉快。
“許郎君現下住在何處?”簡青川問。
許妙儀報了客棧地址。
簡青川輕笑道:“好巧,我們剛好順一段路呢。”
“那真是太有緣分了!”許妙儀還想聽簡青川說故事,這簡直正中她的下懷。
二人有說有笑地往回走,直到許妙儀的客棧前才分別。
簡青川問:“城門解封後,許郎君會去哪裡?”
“陽泉。不出意外的話,我最近兩個月都會待在陽泉。”許妙儀道。
“那許郎君具體是在哪個鏢局工作呢?”簡青川又問。
許妙儀思忖:若說出明遠鏢局的名號,簡青川必定以為她是邪魔外道之人;但她也不能直說自己是在做臥底,畢竟他們只認識了不到一個時辰……
兩難之下,她搪塞道:“這個涉及一些機密,不方便說。”
“那好吧。”簡青川眸中晃過一抹失望,隨後他垂下長睫,彎了彎唇角,叉手道,“他日有緣再見。”
“江湖再會。”許妙儀亦以叉手禮做告別。
與簡青川告別後,許妙儀面帶笑意地往客棧裡走,不料旁邊突然竄出來一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許妙儀大驚,下意識地退開幾步,手按上腰間劍柄。
直到看清眼前人是陳遠,她才稍微鬆了口氣,抱怨道:“陳兄,你這也太嚇人了吧?”
“啊,不好意思啊。”陳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許妙儀擺了擺手,徑直切入正題:“你有什麼事嗎?”
陳遠“嘿嘿”一笑,搓手道:“你跟方才那人怎麼認識的?”
許妙儀蹙眉:“你認識他?”
“我單方面認識他,”陳遠道,“他是曾經廬州玄武派的少主——廬州玄武派你知道吧?”
許妙儀在腦海中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陳遠並不意外,“嗐”了一聲,道:“沒聽過也正常,畢竟都過去十幾年了。廬州玄武派啊,曾經是我們江南地區最牛的江湖幫派。”
“但十二年前的某個夜晚,全派慘遭屠戮,唯一的倖存者便是幫主那體弱多病的小兒子,叫簡……簡什麼來著?我記不清,但是我在鏢局裡頭見過他一次。他皮囊生得好,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許妙儀聽罷,唏噓不已:“沒想到他身世居然這樣可憐……”
“是啊。”陳遠也跟著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