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儀尷尬不已,默默收回目光。
同時,她不禁又感到一陣後怕——幸好沒叫他察覺出她的女兒身……
“這法子挺有效的,許兄日後可以試試。”蕭韞又道。
許妙儀幹笑兩聲:“謝謝你啊。”
“不用謝。”蕭韞笑得虛偽,“住在一個屋簷下,本就應該互相照拂。”
許妙儀:“……”
這天晚上,許妙儀實在沒有想到其他辦法,就拿一根麻繩把腳栓在了床位柱上。但她留了個心眼,打的是活結,以便應對突發情況。
一夜相安無事。
翌日一早,蕭韞笑眯眯地問許妙儀:“許兄,你沒發現某今日有所不同嗎?”
“沒有。”許妙儀冷聲道,“我也不想知道。”
蕭韞恍若未聞,繼續道:“某今日精神比前兩日好多了,還得多謝許兄肯對自己下手,某不勝感激。”
許妙儀狠狠瞪了他一眼。
藍鈺的監視一直維持了四天。監視撤離的第二天夜裡,許妙儀像往常一樣回到房中,熟料迎接她的是一個極其不尋常的場景——
正在擦拭長劍的蕭韞抬眼看來,輕彎唇角,招呼道:“許兄,怎回來得這樣晚?”
語氣竟是分外溫和。
許妙儀心中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還是答道:“我去散步了。”
蕭韞“哦”了一聲,又道:“許兄,剛煮的熱茶喝麼?驅驅寒。”
許妙儀這才注意到,蕭韞手邊的案上擺著一個茶壺並幾個瓷杯。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才不信蕭韞真有那麼好心,這茶水中一定被下了藥。
她本欲拒絕,但轉念一想:他既然給她下藥,必定是今夜有所行動,就算她不飲這茶,他也會採用別的方式。何況,她正好想看看他究竟意欲何為。
於是她露出一個笑,道:“好啊,那就多謝向兄了。”說著,她抬步朝蕭韞走去。
蕭韞唇角微勾,放下書卷,伸手去提茶壺,姿態優雅。琥珀色茶水自壺嘴傾出,氤氳出白霧般的熱氣,最終落入瓷杯中。
蕭韞撚起茶杯,起身遞到許妙儀跟前。他握著茶杯的手很好看,手背鼓著薄薄的青筋,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指甲被修剪得整齊幹淨。
許妙儀接過茶杯往唇邊送,很快就嗅出了藥味兒。為了進一步辨出具體藥類,她手上動作略做停頓。
“怎麼?”蕭韞冷不丁地開口,聲音很輕,含著微微笑意,“許兄還怕我給你下毒不成?”
“向兄這是什麼話?”許妙儀故作驚訝,解釋道,“我只是喜歡聞茶香罷了。”
蕭韞笑意不減:“許兄既覺得是好茶,就早些喝了吧。”
許妙儀仰頭一飲而盡,遞還茶杯:“多謝向兄款待。”
蕭韞接過茶杯,道:“客氣。我們同住一個屋簷下,自然應該互相照拂。”
虛偽。
許妙儀心中嘲諷,面上卻仍是笑盈盈的:“是,互相照拂。”
又虛與委蛇了好一陣,許妙儀終於得以轉身,往屬於自己的另一半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