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儀仍然一動不動,便是連眸光都沒晃一下。
匕首緩緩下移至許妙儀的下頜處,蕭韞手上施加了幾分力,匕首下陷,洇出一線血紅。
而許妙儀依舊毫無反應。
蕭韞停下動作,暗自思忖:究竟是演技太好,還是……夢遊症?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許妙儀便闔了眼,很快便有輕微而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蕭韞遲疑著放開對許妙儀的桎梏,見她沒有任何反攻之勢,才略微鬆了一口氣。他蹲下身子攬住她的腿,一把將她扛了起來,丟回她的床上。
……
睡意漸退之時,許妙儀覺得脖子隱隱作痛。
她惺忪睜眼,從枕下掏出鏡子一照——但見她脖頸兩側分別橫亙著兩道淤青,很明顯是被人掐出來的。目光上移,她左側的下頜角還添了一道新傷。
靈臺瞬間清明,她猛地坐起身來,下意識看向對面的蕭韞。
蕭韞正坐在床沿穿外衣,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便啟唇吐出譏諷的話語:“許兄醒了。”
許妙儀怒氣沖沖,指著自己的脖子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盛怒之下,她還有些懊惱——自己竟然真的睡死了?竟連蕭韞掐了她都沒發現。
“這就得問許兄你了。”蕭韞輕聲說著,抬眼朝許妙儀看來,眸色沉沉。
“什麼意思?”許妙儀擰眉。
“你大半夜跑到某床邊站著,某膽子小,還當是鬼呢。”蕭韞道。
“我大半夜跑到你床邊站著?”許妙儀壓根兒不信,“這怎麼可能?”
“那某半夜掐你的目的是什麼呢?”蕭韞反問。
許妙儀一噎,陷入沉默。確實,這樣做對蕭韞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蕭韞見許妙儀遲遲沒找出理由,心頭的懷疑便打消了幾分,道:“許兄聽說過夢遊症嗎?”
許妙儀搖頭。
“顧名思義,就是說人睡著後會進行一些無意識的活動——你最好去醫館看看,免得害人害己。”蕭韞道。
許妙儀抿了抿唇,勉為其難地道了句“多謝”。
用過早膳,許妙儀便同張管事告了假,出鏢局求醫。
郎中說“夢遊”是因為壓力太大,於是為許妙儀針灸一番,又開了幾幅緩解疲勞的方子。
從醫館出來,許妙儀果然覺得神清氣爽。
回到鏢局,許妙儀準備直接去與管事報備,誰知半路遇到了蕭韞。
蕭韞笑問:“許兄這夢遊症恐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吧?”
許妙儀點頭。
“那不如我們一同去與管事說,分房而睡?”蕭韞提議,“這樣對你我都好。”
“好啊。”這話正中許妙儀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