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照也吃驚,大聲道,“兩萬塊?!掌櫃的你怎麼不去搶!”
看守秦晚照這一片的玄衣衛出言呵斥,“——肅靜!”
秦晚照氣不服,正對上沈九看她,狠狠將沈九瞪了一眼。
沈九:“.......”
扯到錢了,沈九開始肉疼。她這樣的人,就該茍在家裡才對,出來幹嘛?兩萬靈石,她又能拿出多少,之後肯定會通知到姑姑吧,要延川出面賠償,沈九都能想像姑姑氣哼哼的樣子,“該誰你找誰去,什麼沈九娘?我們不認識!”
沈九想賠款想到恍惚,繼而胡思亂想。
江池魚摸摸後腦勺,今晚事情有點亂,先從那一樁辦起?他問柳衛長,“誰家孩子出門能帶這麼多靈石?要不先把這些姑娘小夥子的,都帶到河州分道看管。然後通知他們家裡來領人,順便賠償客棧的損失,如何?”
柳衛長發話,“冤有頭債有主,要人均分攤算不上公平。”
江池魚又道,“頭兒,你跟我想一塊去了。實在沒有大問題的,簽字畫押,直接打發回家吧。這等瑣碎本就積壓過剩,權當給咱們減輕些負擔。”
柳衛長點頭。江副衛命幾個得力的玄衣衛照著冊子點名清算,根據犯案情節輕重陸續放人。
這個時候,又有玄衣衛來報,說後半夜有群聚狼妖在周邊的村莊出沒,被幾個蹲守的修士聯合滅了,周遭並無大礙,百姓安然無恙,莊稼和牲畜都沒有造成傷亡。
柳衛長盯著眼前這些蓬頭垢面破衣爛衫的修士,難免無語。但有傷亡,都在這兒了。
沈九正迷糊著,聽到捉妖,頓時又清醒。她雖拘在客棧,但屋頂被掀,於是抬眼望天,天色泛青,漸漸地露出魚肚白。
她聽見玄衣衛的修士繼續回稟,“我們去的時候狼妖全部被滅,問了幾位修士,才知道這狼妖起先只有兩只,其中一隻在附近被一名白衣修士所殺,剩下那隻召集一群來在此地展開報複,幸虧沒成什麼氣候。”
秦晚照就在沈九身後不遠處鎖著,聞言道,“九娘料的真是一字不差。我當初便信她的卦,她算出白衣修士很危險,我也選擇相信她。言清落,你為什麼不相信呢?”
言清落反駁,“一碼歸一碼!客棧的損失就得你賠,少在這兒賴賬甩鍋!”
負責看管的玄衣衛轉過身去,命令道,“都安靜點!你們幾個誰都跑不了。”
天大亮,玄衣衛整理好在冊筆錄,放走了大多數修士。剩下的是情節非常嚴重的:“罪魁禍首”沈九,秦晚照,陳笑兒,劉雲珠,還有四個趁亂惡意傷人的男修。
柳衛長中途又收到下屬附到耳邊的秘密情報,跟江池魚交代,“這幫人先帶回河州分道細細審。上頭剛派了新任務,事情緊急,我先行一步。”
說完點了幾個玄衣衛,“你們幾個跟我走,剩下的跟副衛長回河州!”
言清落一看大部分人無罪釋放,快哭了,“各位道友......,各位大人.....,我......去河州沒問題啊,能不能先洗洗,這身上也太臭太髒了!”
江池魚扶額,“大小姐,你現在是嫌犯,要求真高。”
沈九也是邋裡邋遢。她沒有參與打群架,卻必須被波及,吃了一肚子塵土,還有法器産生的氣流對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物理傷害,不得已跑回客棧避險,誰料到破船偏逢連夜雨,若不是猴子救她,房樑上的柱子掉下來差點將她埋在破碎的桌椅堆下面。
這樣一看,玄衣衛來還是有好處的,雖然來的晚些。
柳南星準備離開,被沈九叫住,“柳衛長是要去找那三個白衣修士嗎?我知道他們在哪裡。”
柳南星頓住,轉頭看了眼,轉身出門。
沈九在身後大喊道,“你們降不住的,得從長計議!他們不在東南方向,往西北去了!”
玄衣衛沒人聽她的。沈九不依不饒,喝過金月醉的酒勁兒彷彿還在,索性豁出去了,跳著腳,活躍的像個e人,對著柳南星的背影繼續喊,“——柳衛長!!你要真的往東南走,把傘帶上!那邊要下雨,下——大——雨!”
客棧裡剩下人不多,幾個女修就那麼看著她又跳又叫。
她已經不是她們認識的那個沈九了,好像在耍酒瘋。說實在那兩壇金月醉她也沒喝多少,喝多的人都在激動的打群架。
但是秦晚照信她。“她料定的不會差。你們聽她的得省下多少事情。”
陳笑兒已經糊塗了,“我也不知道啊,……到底該不該信呢?”
她們在議論沈九,周圍的玄衣衛大聲呵令,“都起來,別蹲著,上路了!快點跟上!”
幾個玄衣衛在江池魚的指揮下,將扣留在客棧裡的修士全部上了鎖枷,串成一串,一股腦兒拉回了河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