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沈九穿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去河州。
河州的概念類似於沈九那個時空的二三線省城,而河州下轄的兩川以及其他同級地域類似於四五線的地縣市。
沈九跟其他修士串在一起,擠坐在天行道拉嫌犯的馬車上,熬過一夜疲憊,此刻向車窗外望去,河州府的繁華從眼前不斷地倒退。她聽過,圖上見過,實際用眼睛看,體驗又不太一樣。
她的猴以及空間指環乾坤袋等隨行物資,無論大小,統一收繳給玄衣衛保管,和其他修士的待遇一樣,確保事情全部解決完畢才會返還給他們。
這其中包括那一枚資料戒指。沈九也不知道還剩下多少資料值。捅出這麼大簍子,姑娘們不得恨死她。她有點心虛,抬眼看左右兩邊的秦晚照和言清落,還有對面的劉雲珠和陳笑兒,結果她們都睡著了,呼呼的。
沈九:“......”真就和二世祖們掛在嘴邊的沒差:實在不行,天塌下來讓高個頂著。
於是,她的心態也穩了。
玄衣衛把他們帶到了天行道河州分道,一個類似於刑司獄衙般的存在,裡面挺大,按部門各司其職。她們被轉交給專門的玄衣衛接管。說起來就還好,天行道的管理還是比較人性化的,進牢房之前,讓洗了澡,整理儀容儀表,穿著是統一發的囚服,還給不能辟穀的修士管飯。還讓正常作息。
關押她們的牢房也算衛生。每人都有一張床鋪,有樸素且幹淨的被褥。
沈九她們幾個在裡面待了三天,於固定時間提審,反複陳述案情,自證沒有撒謊,確定沒有漏掉任何細節後,便由另一波玄衣衛接手,統一拉去做點體力活,類似勞動教育或者改造。比如縫裁,泥瓦,或者去更遠一點的城郊公田幹收割,比蒙頭拉貨的牛馬和地頭採摘的甲人還不如。
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們叫苦連天。沈九倒還好,雖然手腳都磨出了水泡。秦晚照也沒什麼意見,白天幹累了,晚上倒頭一睡,連夢都不做。第二天起來神清氣爽。
就是說人還得勞動啊,不然都躺廢了。
沈九在河州分道的小牢房裡連著睡了幾個晚上的整覺,早上要不是有人搖她,她都睡不醒。
搖她的是秦晚照。話說她們幾個女修被關在一起,這家夥和言清落幾個自來這裡一直沒給她好臉色。虧得牢頭時時盯著,不然又得掐個你死我活。
沈九睜不開眼,秦晚照就一直搖她,“還睡呢,快起來!今天不幹活,要提審結案了!”
“哦哦.....”沈九還是迷糊,使勁眨眨眼,跟著大家走出牢門,到了公堂。不是升堂下跪喊威武的地方,是玄衣衛日常辦公的房間,在升大堂的後面。
“兩萬塊中品靈石賠給客棧重建,傷患的湯藥病癒補償總共八千塊。放在一起算,”負責這個案子的,還是江池魚,他拿著案卷,帶著幾個玄衣衛,跟女修們交涉,“沈紫寧五千,其餘每人三千。剩下的由隔壁那幾位分攤。交完之後,就可以走人了。”
“我不同意!”言清落不服氣,“我是無辜受牽連的!”
“你敢說沒主動出手?!”江池魚皺眉,“數你跳的最高,你後桌那位衍山宗的小修士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不過是想去勸架,被你一掌打吐血不說,胳膊給人整三折,臉都差點讓你削了,這還不是故意的?”
“.......”沈九驚呆,這竟是她認識的言清落?
言清落辯駁,“我那會兒正在氣頭上,他是醜人多作怪,非往我跟前湊,我不削他我削誰?!”
江池魚:“......”
言清落還沒消停,秦晚照又舉手,“我有意見。”
“你說。”
“沈紫寧的那份我出。她自始至終都是好意,只不過我給她辦砸了,都是我的問題,不怪她。”
她說完,又看沈九,鄭重其事的道歉,“九娘,對不起。”
沈九突然想哭。哽咽著平穩了呼吸,問道,“到這種時候了,你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