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車開出大門崗,陳建勇就忍不住問道:“賀副團,你和小蘇嫂子該……該不會是才同房吧?要要要我說錯了,你當我嘴賤多管閑事啊。”
畢竟挺沒面子的,結婚這麼久才同房。
他立時說完,瞥見副團長冷冽的眼眸,立時自覺地伸手掌了下嘴巴。
賀衍無語,冷聲說:“你小子一天正經的工作不鑽研,盡琢磨這些不相幹的做什麼?給我認真開車。”
陳建勇只好最後又說一句:“主要是吧,你看看你手背上的牙印子,你這次的氣場和上次太不同了。如果是吵架,這次你該比上次更嚴肅,所以絕對不是吵了咬的。但小蘇嫂子那麼溫柔,她可不會不理你,除非你們之前還沒同房。”
分析得頭頭是道的,賀衍本來想削他,聽他說蘇麥麥溫柔,想了想就算了,他的小麥是真的溫柔。
吉普剛出部隊大門,他心裡又惦念她了。
陳建勇藉著車頭燈,瞥見賀副團清雋面孔上一閃而過的柔情,也沒敢再挑問話題。
說起來,當初還是自己撮合的呢。小蘇嫂子懲治完那奇葩惡毒的前未婚夫家,是陳建勇建議她和賀副團在一起,這婚結的好啊,還有好菜好肉吃。
嘿嘿,想到半個月演練完回來又能吃上好飯菜,陳建勇開車都有勁了。
週四的大早上,陳團長家忙得團團轉。
陳團長抓著八歲的二兒子站在屋簷下刷牙,屋裡苗素蓮忙著給小老三換幹尿布。
小老三是個愛哭包,沒吃奶就換尿布可不樂意,哇哇地咧嘴直哭,苗素蓮抓不住踢騰的兩條胖腿。
十歲的陳薔早就洗漱好,手裡抓著饅頭雞蛋背上書包了。見二弟還在眯著眼睛刷牙,急得猛催促:“快點的呀,再拖趕不上車了,趕上車也沒準還要遲到!”
駐地的班車經常都拖到趕點才到學校裡,主要是以前都準時,但經常被愛拖拉的家屬投訴,說什麼司機看人下菜碟,故意不等自個孩子上車就出發。後面司機為了安生,就變得能拖則拖,而且還特別厲害的,每次都能恰恰好趕在打鈴前幾分鐘到學校。
陳薔是年段的三好學生,她和四團雷團長的女兒雷敏同歲。喬秀芬有能耐把閨女送去市裡老師家寄讀,苗素蓮一則捨不得把陳薔送走,二則也不願意額外花錢,就留在駐地小學了。
平常苗素蓮就老叮嚀著陳薔,雖然在駐地上學,但不能比雷敏差了,三好學生和班長是一定要當上的。因此陳薔打小格外的自律,每天生怕被二弟拖累遲到。
苗素蓮掃了屋裡一眼,詫異道:“誒,這大早上的紅霞去了哪裡?不見個人影,這麼忙也不來幫幫。”
陳團長漱了口水,回答:“說是學校派她去市裡買作業本子,剛剛出門去了。”
二弟:“她還描了眼圈子,塗了大口紅。”
陳薔接過來說道:“表姐昨天和幼兒園請假了,說今天有要事兒辦。”
苗素蓮聽得真愁,卻也沒多想,只咕噥一句:“既是學校派她去買作業本,哪用得著請假,莫名其妙。”
畢竟是妻子的外甥女,不好管太多,陳團長欲言又止:“別不是和連隊哪個誰約了出去吧?最近老多人眼熟她,還有問到我面前的,我還真不知道怎麼答。你得看著管管,不論是誰,問她到底鐘意哪個,趁早定下來哪個。”
管管?說得多輕巧,苗素蓮豈是能管得住的?
尤其姚紅霞領了健美舞,那更是尾巴翹上天了,走路屁股是全院未婚姑娘裡扭得最歡的。
聽說和司機班的張壘搭車去過市區,還和一團下面的史排長在大樹下散過步,給哪個連長送過襪子,還給哪個參謀遞了筆記本。
苗素蓮懟她,再這麼下去,小心名聲破爛了,到頭來沒個人真的敢要你。
姚紅霞:“小姨你就別操心了,我們幼兒園裡的老師,還說要給我介紹空軍那邊的呢。哼,你瞧不上我,改天我就去空軍那邊找,空軍也多威風!”
這會兒聽了陳團長一半明講一半含蓄的提醒,苗素蓮不由也緊張起來。以前就有聽說哪個家屬院從老家領來親戚閨女,姑娘剛進大院不懂事的,最後被搞出了大肚子,發現的時候都五六個月了,之前一直藏著掖著。問是誰,卻答不上,也沒人出來承認,原來是私下裡和幾個人都好過。
最後老家親戚來人,那家屬賠了好多錢才把姑娘送走。
真要哪樣,苗素蓮對自家姐就沒法交代了。
苗素蓮啐道:“你說這叫什麼事啊,再這樣下去,誰也別找了,趕緊給她媽送回去,我也擔不起責。”
此時的姚紅霞,正衣裳鮮亮地站在部隊大門外,等著郭團長的車開過去呢。
姚紅霞這幾天特地憋著訊息,不把李娜要私奔的事提前說出來,就是要縱容李娜與吳茂見面私奔,逮著郭團長來不及思考的情況下,緊急告訴他去堵住處理的。忽然聽說郭團長要出差,姚紅霞可緊張壞了。
別說什麼作業本,根本屁事兒沒有,就是她故意請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