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聲應道:“你不累就做,累就隨便食堂吃點。做的話把陳建勇那家夥也捎一份,不給他過個嘴癮,他得惦記老久。”
蘇麥麥:“你不說我也會喊他的。有他在,吃完你倆收拾,我更自在,地都不用我來掃。”
晚上蘇麥麥特意做了糖醋排骨,又煎孜然雞翅,燜了一盅海米南瓜,可把人給鮮的。
味道飄出去,又有家屬在院子裡吆喝:“誰家啊,大晚上做恁香,就光吸你們的菜味下飯了!”
逗得蘇麥麥好笑,週末的食譜就講海米南瓜吧,供銷店就有賣幹蝦米的。賀衍則一臉滿足地搛筷子。
吃完後賀衍負責洗碗,陳建勇掃完地,兩個又去提水,先把水缸加滿,再留了四桶給蘇麥麥備用。
八點多鐘他就插上門梢了。
蘇麥麥靠著枕頭說:“時間還早呢,睡這麼早幹嘛?外面電視機都還沒關。”
賀衍:“不睡覺也能插門梢,電視機不關更好,安靜自在。”
什麼話,電視機裡的聲音放著那叫安靜?蘇麥麥明白過來他言辭裡的內涵,所謂的安靜自在,是有電視機做掩護,他們兩人辦事兒更放得開。
她望著男人挺拔健碩的身軀,才關上門他就已經變化明顯了,忍都忍不住,她臉紅得別過去。
這一晚上兩人已有了些磨合的經驗,不再像昨夜的臉紅耳臊兵荒馬亂,但還是挺小心翼翼的,生怕蘇麥麥受不住。
賀衍不願浪費寶貴良辰光陰,想仔細體會。
蘇麥麥趁機計上心來,在跌宕中稍稍勻出點兒餘力,來誘導大佬了。
她假裝一條腿痠得沒地兒放,擱在了賀衍的肩膀上。賀衍果然無師自通,立時將她另一邊也搭了上去。
吖,瞬時蘇麥麥毫無準備地驚撥出聲。
後來她又假裝架不住,側臥了一面。
炕上的被褥褶皺越來越緊密了,蘇麥麥抓著枕頭的兩邊,把下頜仰得高昂,輕輕嚶哼。
這一次竟然把電視機都熬到沒臺了,最後結束時靜悄悄的,黑白雪花一片,蘇麥麥無力地匍在賀衍懷裡。
看見賀衍清理,連忙啟聲問道:“破了沒?”
她實在不太信任八十年代的工藝品質。
賀衍像是看穿了她的擔憂,安慰道:“單位發的都是靠譜的,放心吧。”
蘇麥麥審視地打量一眼,這才安下心來。
兩人面對面躺靠在枕上,賀衍手指梳理著她濃密的長發,盯著她捨不得挪眼。咋長的腰,跟沒骨頭似的,臉更像芍藥牡丹開花了,萬般好看。
蘇麥麥被他瞅得嬌羞,沒話找話說:“天氣逐漸轉涼,明早出門記得多帶兩件毛衣。”
賀衍嗓子還有著沉啞:“你在家也吃飽穿暖,別冷著了。”
蘇麥麥咬唇,撫著他硬朗的喉結:“能叫我冷著的只能是你……你說你哪來的那麼大勁兒,被子剛搭上又顛落下去。”
賀衍戲謔一笑:“搭被子多累贅。等演練完回來,就該燒煙筒了,到時候冷不著你。”
他聽她一字一句呢喃的數落,心裡想,自己是挺大勁,可也是因為面對的是她。蘇麥麥還不一樣挺能的?往他越靠越近,誰也怪不得誰。
忽而他俯下去,沒多會兒,又消耗起了另一個用品。
照這種頻率,總待在一塊的話,一個月兩盒不到十天就得用完了。
蘇麥麥怪賀衍貪吃。
隔天早上五點多鐘,賀衍便早早起床,要出發去演練基地了。蘇麥麥睡得根本就沒醒,像小白貓一樣軟乎乎蜷成一團,賀衍眷戀地親了親她臉頰,提上行李走出去。
陳建勇坐在車裡等著,只見賀副團又是一言不發地坐上了車。陳建宇一邊開車一邊撇頭看——但是吧,雖然氣勢也和上次一樣冷肅沉穩,這次卻沒上回出發時的那種凜冽肅剎感,彷彿遇到了一個多麼大的觸動。
北疆換季都在一瞬間,忽然間就進入夜長晝短的秋冬節令。五點多鐘,天際還是幽暗朦朧著的,駐地大道兩旁電燈亮著發黃的光,212吉普車開在前面,後面跟著兩輛軍用物資的大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