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蘇麥麥吃完早飯,又教會了廚房的廚師學做蘇南灌湯小籠包,約定了傍晚回來吃。
而後整理了一番,就站在窗戶前等賀衍出現了。
大佬果然很守時,約好是九點半,九點二十分的時候那輛212軍綠色吉普車就出現在樓下。
男人身穿筆挺四兜軍裝,身量高大偉岸,威風而俊逸。
蘇麥麥拿了寫好的字據和筆裝進挎包裡,正走到一樓大廳,卻見到一道颶風般的身影忽地掠過面前,撲向了剛從左邊房裡走出來的一對男女。
“賤人負心漢,騙我外地出差,躲在全市最好的酒店裡偷偷摸摸!要不是我媽隔壁家大嬸來這送菜偶然撞見了,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結婚這些年,你吃我的喝我的,就連騙我出差睡賤女人的錢都是用我的,家裡還有三個孩子也不管了,你要臉不要臉?!”
前來捉姦的女人邊罵邊哭著,猛虎般撲向了那戴眼鏡的男人,一邊向圍觀的人群訴說著經過。原來這男的一年前開始交筆友,這次藉口說館裡讓出差,幾天沒回去,竟然是在外面和筆友睡上了。
他一個一無所有沒啥大本事的下鄉青年,要不是和自己結婚,現在還在戈壁上放牛,哪來本事進城生活。現在嫌棄自己老婆沒文化了,當年幹什麼去?
那筆友萬沒料到是這種場面,本來臉上還帶著崇拜,一下子嚇呆,躲在了男人削薄的肩膀背後。
氣得女人撕扯得越發厲害起來。
那男的竟然開始推搡為他生了三個孩子的老婆,還滿臉嫌棄地說要離婚,財産分自己一半走。
女人哭得坐在地上:“家裡都靠我孃家來支撐,房子、腳踏車、縫紉機,連你這副眼鏡都是我買的,你憑什麼分走?”
蘇麥麥看著這一幕,出聲提醒道:“你先別哭,八零年《婚姻法》重申了保護婦女和子女的合法權益,以及夫妻的財産制度。他過錯在先,今天在場的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給他單位寫信,拿上住旅館的登記做證據,走法律判離,他什麼也拿不走的。”
正好住店的有個是婦聯的幹部,立時氣憤地附和起來,宣告讓女人站起來,跟自己去婦聯解決,婦聯一定為她做主。
氣得那男人掄起拳頭就要來打蘇麥麥,大罵她多管閑事出主意;小三本以為自己崇拜的男人經濟優渥,才能夠一連多天住這麼好的賓館,一時羞怒得也脫下鞋子要湊上來。
蘇麥麥可非好惹,一腳沒客氣地踹在了男人身上。那男人正要歇斯底裡,賀衍忽地伸出手臂在蘇麥麥面前一攔,將兩人踉蹌地捋去了一邊。
他贊賞地凝看了她一眼,護住她說:“走吧,上車,先去辦事。”
差點沒站穩的蘇麥麥,下意識地掛住了他手臂的衣袖。
傳說中又兇又冷的大佬沒有揮開,微微地放慢了步伐。
大哥賀軍和二姐賀涵也看到了這場面,尤其是剛才蘇麥麥一臉淡定冷靜地出主意,還有賀衍護著她的那一幕。
兩人就面面相覷:
這姑娘好膽識,難得啊。
四弟說下午才來找我們,上午要辦點其他事。什麼事?拍結婚照、登記、買新婚用品……
等等!
小麥姑娘說,來結婚的,因為不合適退婚了,準備退婚了走。
莫非,竟是咱媽的事耽誤了?老四連夜出發來烏市,把姑娘一個人孤零零落賓館裡,所以那天抓傷了四弟的脖子,生氣了?
不行,一定不能讓姑娘覺得是賀家怠慢了。正好中午賀辭琅也要帶女朋友來,還有機會挽留。
兄妹倆連忙回賓館三樓,賀軍當即給兒子打電話,打聽起了訂飯店吃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