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了,就是他!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竟然在這兒遇見了傳說中的大佬小叔。
鑒於推文裡形容的又兇又冷肅,蘇麥麥還是謹慎地理了理頭發,清清嗓子走上前去問道:“你好,這位是賀衍同志嗎?”
“我是那天晚上跑出房間逮流氓的人,當晚誤會你真是抱歉,多謝你送我回房。”
在這個保守的年代,一個清白女孩遇到這種事,稍有想不開都可能做些傻事。她卻是大大咧咧直白平述,毫無任何自卑與自輕。
溫柔的聲音,像是在南方小橋流水涓涓淌過般的柔滑。
聽得賀衍下意識掐滅煙,轉過身來,低頭看到了面前嬌靨如花的女人。
他還記得蘇麥麥。
見多了一與自己對視就目赤臉紅的女同志,少有這種雙目坦坦蕩蕩的直視,甚至那閃閃水眸裡莫名隱匿著一縷肆意灑脫,叫他意外刮目相看。
那天晚上賀衍接到總軍區家屬院打來的電話,聽說他母親急性心梗,叫上陳建勇就急匆匆往烏市趕。半路想來招待所要個手電筒,進院就聽見那前臺招待員大嬸高喊抓流氓。
要知道,柳樹鎮連通伊坤幾個軍區駐地的中間段,時常有部隊家屬前來落腳住宿。出了這種事,有一次難免就能有第二次,情況屬實惡劣。
賀衍二話不說就向爬窗的流氓走過來,卻沒想到,被沖出房門的蘇麥麥撞上了。
女人衣裳帶著疏淡的花香,踉蹌地猛撲進他的懷裡,他下意識伸手一扶,卻被她誤會了。下一秒兩爪子就朝他抓過來,他向後側閃,抓傷了脖子,還扒拉掉了他衣兜裡的幹部證件。
不過還要謝她恰好抓傷了他脖子,等到去了烏市部隊總醫院,連一貫苛刻挑剔的老爺子都難得沒懷疑他要結婚、有人選的假話。
彭老師在蘇醒過來之後,看見他頸上明顯有女人摳破的痕跡,甚至還露出了了然欣慰的笑容。
十分包容地嗔怪他說:“就你這脾氣,能有姑娘可以和你過下去,就已經很知足了。平時對人家體貼一些,多哄哄,別欺負。”
二姐賀涵是總醫院的主任醫師,語重心長地說,這次要不是他終於肯結婚了,媽哪能醒得這麼快,一頓還喝掉半盅雞湯。
在軍用機場工作的三哥和三嫂,一貫看不慣賀衍行事,乍聽說他已有結婚物件,就慫恿著彭老師派車去接人過來瞧瞧。
正好團裡來電說緊急開會,賀衍就推脫回來了,差點都忘記了證件這檔子事。
賀衍看著眼前的女同志,約莫二十歲。烏黑的長發鬆鬆繫著馬尾,額前耳鬢的碎發吹得毛毛絮絮,撩人眼花。低下頭,又看到她黑色長褲襯得身段亭亭玉立的,不自覺又浮起和那晚相似的茉莉花香味。
原身雖然發了幾天燒,但蘇麥麥可是生龍活虎地穿過來,昨天吃得好睡得香,還痛快地洗了個熱水澡。今早換了身幹淨衣裳,她的衣裳都用幹花包做薰香,不同的季節花香味不同,這個時候的是茉莉花香。
賀衍眼簾微斂,便淡道:“是我。不必謝。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
大佬果然就是大佬啊,說話單刀直入。
這可省事多了!
蘇麥麥整個兒精氣神十足:“那天晚上的事有蹊蹺,我想問問你,還能不能認得出爬窗流氓的模樣?”
賀衍知道當晚蘇麥麥根本沒開始洗澡,屋裡水盆的水是靜止的,而她身上也是幹爽的。且他進屋後看了下窗戶和簾子也都緊閉著,只是當下匆忙,沒曾細究。
隔天派手下連長去招待所打聽,連長說姑娘出去了,他就暫作罷了。
既然有蹊蹺,他自然要幫忙,這種事關繫著女同志的清白名譽。
賀衍冷聲道:“隔個百米有人形我都能揪出來,那天晚上不是你撞我,早就把他抓住了。我傍晚還有個會要開,你要認我現在就陪你去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