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衍出手護了一下,揍了那群子弟,回頭那些紈絝子弟的媽們便領著孩子,上老爺子門前一頓告狀,說什麼仗勢欺人、官大一級壓死人等等。
老爺子把賀衍一頓追打,打得擀麵杖都折斷了,一根木刺還插在賀衍的肩背上。那段時間賀衍連夾筷子手都發抖。
從此賀衍就跟老爺子沒啥話可說了。後來女孩的爺爺奶奶上門致謝,老爺子知道了怎麼回事,但拉不下臉下臺階,父子倆只要一碰面難免大動肝火,要麼就冷場。
賀衍參軍打仗,更是從來不提出身,整個伊坤軍區駐地幾乎沒誰知道他的來歷。
在他看來,一個男人和女人透過相親結婚,說不上多有感情,只是各方權衡,再生下一窩孩子,吵吵嚷嚷養大,疲憊不堪。
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義?
試問他母親彭老師,為了家庭舍棄了最愛的鋼琴事業,她就能真正感到快樂?
還不是為著某個年代出身問題而做出的權衡。
賀衍不需要這種婚姻,也不希望哪個女人為自己做出犧牲。
他晃了晃手上的表,正要點燃一支香煙,忽然前方響起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只見一輛載滿人的客車在路邊拋了錨,車上雞鴨聲、說笑聲順著風飄過來。
軍民一家親,團結鑄輝煌。陳建勇打住方向盤,熱情地探出頭問道:“老鄉,這車出了什麼狀況?”
班車司機是個才上崗的新手,缺乏經驗,見是個解放軍,連忙回答道:“我剛從鎮上開出來沒多久,不知道咋就突然拋錨了。濃煙滾滾的,我也在看怎麼回事。要不同志你來幫我瞅瞅?”
說著把扳手遞給他。
陳建勇調來賀副團身邊前就在司機班,對這些很是熟悉。他彎下去看了看排氣管冒的煙,是白色的,基本就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應道:“估計是發動機的汽缸墊出了問題,你讓他們先下來,我給你鼓搗鼓搗。”
司機一吆喝,車上的乘客陸陸續續都下來了,只留了那些雞鴨鵝和農副産品。
蘇麥麥也跟著人群走下來,唯有葛翠平還賴在車上不動彈,下去做什麼,多曬啊,反正她一個人能有多重分量?
估摸著得十來分鐘,賀衍也推開車門走下來疏通筋骨。
一路趕程,在車上持續坐了八個小時。
微風吹著曠達的疆土,蘇麥麥深呼吸了一口氣,悶在車上的睏倦感頓時散開許多。
在二十一世紀的國家,基建蓬勃發展,科技水平更是突飛猛進,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返璞歸真的感覺了。
說實在,還挺新鮮的。
不過原文已經八零年代初,這個時候人們雖然還在小心謹慎地嘗試如何開放,但再過幾年的東部沿海可就到處是機遇了。
她學的是新聞傳播方面,八、九零年代港媒港影席捲了大陸,她有的是施展拳腳的機會。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解決掉葛翠平、原身家庭等奇葩,之後就能一身清爽地離開。
蘇麥麥忽地抬頭一看,只見前面一輛軍車旁站著個魁梧挺拔的男人。男人瘦而健碩,寬肩長腿,將一身軍裝襯得有稜有型,黑色皮鞋錚亮,跟周遭的氛圍顯得突兀耀眼。
那英俊與氣勢妥妥的人中少有啊。
她稍愣,忙掏出褲兜裡的證件對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