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班
吳月來的時候傷沒好也沒上藥,只是用衣領遮了遮。
鋪子裡的其他小娘子見狀紛紛遞上自己備的傷藥。
“我這個消紅去腫。”
“我這個止癢。”
“我這個去疤。”
……
吳月憋著嘴巴吸了吸鼻子。
好安倚在後門看了一眼,把手裡的藥瓶放了回去。
一上午風平浪靜。
中午吃飯的時候吳月磨磨蹭蹭。等其他人都吃完離開了,她才放下碗筷。
“說吧。”好安給她倒了杯熱茶。
吳月低頭,捧著茶杯道:“東家,你會解僱我嗎?”
好安沒回答,反問道:“你哥還會來嗎?”
吳月看了一眼好安,又飛速移開。
“我哥,我哥只是偶爾。”
偶爾。
好安皺了皺眉。
“你知道你哥打你是不對的嗎?”
吳月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有想過反抗嗎?”
“我,”吳月忽然掉下一滴眼淚,說道:“我哥平時對我挺好的。他只是偶爾喝酒才會這樣。”
好安:“偶爾也不行!”
謝宗林第二天就去打聽過了,吳月她哥叫吳達,在縣裡一家木工坊幹活。平日裡勤勞能幹,人也和和氣氣,派下來的活計做完後還會幫其他人做,但就算這樣,他哥在木工坊人緣並不好。
一次吃飯,他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富商。這個富商是他們木工坊的大客戶,他只能憋著氣去給富商賠禮道歉,卻被富商的下人嘲諷這麼次的酒也敢端過來。
酒沒敬出去,轉身時還和一個陌生漢子撞了,他氣得一拳把人家的牙都打掉了。
事後大夥聚在一起把這件事講出來,說他下手狠力氣大,吳達心裡只覺得痛快,甚至隱隱為豪到處宣揚。往後他也愈發猖狂,只要稍有不順心就喝酒上拳頭。
“手給我。”
說著,好安捲起吳月的袖子,露出或青或紫的傷痕。
“你給你爹你娘看過這些傷嗎?”
吳月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剛開始給過,我娘說是我太嬌氣,我哥是不小心的,讓我不要放在心上。後面次數多了,我娘就說是我沒聽我哥的話。”
這什麼跟什麼呀。
打人還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