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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謝宗林回來,好安問起餘三妞的情況。
“義診怎麼說?”
謝宗林道:“覺明師傅介紹了一個大夫?”
覺明就是負責齋堂事情的職事僧。
“大夫說餘三妞只是唇裂,雖然年紀有些大但可以醫治,只是治療需要用針線縫合裂口,有邪氣入體的風險。”
也是,現在麻醉技術一般,沒有無菌環境,動刀動針都是生死一線的事情。
“餘二壯怎麼覺得?”
“餘二壯說他考慮考慮。”謝宗林說著把五百文還給好安。
好安夾了一筷菜,說道:“餘二壯不希望餘三妞出事。”
“是的吧。今天看他樣子好像不是很想縫,但餘三妞想縫。”謝宗林頓了頓,說道:“他讓我來問問你,他倆賣給你了,治還是不治要看你的想法。”
“看我幹嘛?”好安從碗裡猛地抬頭,雖然她買了他們,但她也不敢做這個決定。
餘二壯希望餘三妞正常的活著,可事關生死的時候,正常和活著,餘二壯自然偏向後者。
但餘三妞不同,她受盡嘲諷和白眼,她想搏一搏。
“這種事還是他們自己決定,要是做我們也出得起錢,要是不做我們也不會嘲笑他們。”
謝宗林點點頭,道:“我明天再去一趟。”
“義診也就半個月,他要是做就早做決定。”好安把謝宗林還回來的五百文遞了回去,又添了一兩銀子。
“要是做讓他找個幹淨的房間,屋裡的東西都擦幹淨了,或者四周用幹淨的布圍起來。用到的針和線的時候,一定要用燒開的熱水多燙燙。還有布!”說著好安放下筷子,回屋拿了塊新扯的原色棉布,繼續說道:“這個在要縫針的時候放開水裡滾一滾,然後披在身上,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位,可以減少邪氣入體。還有那個大夫讓他換身幹淨衣裳,多洗洗手……”
“你希望她做?”
好安一下頓住,解釋道:“也不是。”
沉默半天後,好安又說道:“你說不做吧,餘三妞以後會怎樣?”
這姑娘悶悶的,也不講話。剛買回來的時她和她哥在忙活,她就縮在角落裡,抱著膝蓋用胳膊擋住嘴巴,偷偷地看著他們。只有她哥一人在的時候,她才會上前幫忙。
大夫有,年齡也可以,可以說是唯一一次可以改變的機會了,要是錯過好安擔心她會出心理問題。
“反正你讓他們自己做決定。要是決定做了,就把我剛剛說的那些注意點告訴他們。”
“哦對了,要是做那塊布用完記得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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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王寧的小廝又來打聽好記中午吃什麼。
周娟面無表情道:“應該是輕食減脂餐。”
昨天她中午值班,自己領了八文錢美滋滋地出去喝了碗羊雜湯。
今天她不值班,她要吃草了。
還記得她第一次吃的時候,難過了一天。
王寧的小廝得了王寧叮囑,一聽是輕食掉頭就走。
可沒到中午的時候謝宗林趕回來。周娟激動地差點把客人的點心夾掉了。
好安問道:“餘二壯怎麼說?”
“做完了。”謝宗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