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你和我大伯已經和離,我倆又無任何血緣關系。你再叫我大侄女有些不合適吧。”好安面帶微笑,語氣卻不容反駁。
“安安,那就叫安安。”王翠花滿臉笑意,十分順從地說道。
好安沒吭聲,出於禮節,抬手給她倒了杯茶。
“我看你鋪子還挺忙的,你一個人忙不忙的過來呀。”王翠花一邊說,一邊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時不時掃過後院的一磚一瓦。
“當然——”好安剛開口,她便立刻露出期盼的神色。
“忙的過來。”好安說道:“忙不過來我怎麼還有時間坐說話呢。你說是不是?”
“誒。你這都是落花,我幫你收拾收拾。”王翠花瞅到地上落了幾點桂花,連忙要去掃掃。
“大伯孃來找我是有事想問吧。”好安攔住她,說道:“有事說事,不要扯別的。”
“哈哈,還是安安爽快。”王翠花本就沒想真去打掃,就順勢坐下,“我看你這生意不錯,肯定需要人手吧。”
我看。肯定。
好安心裡冷笑一聲,直截了當道:“我鋪子裡不缺人。”
“我知道。”王翠花滿不在乎道:“你在村裡招過人了,這些我都特意打聽過了。再說你這鋪子裡一天要站上好幾個時辰,我也吃不消。”
好安不禁挑眉,王翠花是有自知之明,還是是擱這欲揚先抑?
“你這前頭不缺,後頭總缺吧。”王翠花說完還四周看了看。
好安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臉“唰”的黑了。
王翠花想進她的後廚。
好安一時都不知道說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是鵪鶉想吃紅櫻桃,除了妄想還是妄想。
“我看這廚房就你一個人,肯定忙不過。大,我什麼活都會幹,這點小事保……”王翠花沒看好安的臉色,伸著手指頭自顧自的在這評頭論足,好像這件事已經十拿九穩了。
好安在一旁看著,忍著想把王翠花的臉按在地上踩的沖動。
她剛準備起身罵王翠花臉呢,忽然一頓,轉而說道:“行啊。明帶著你的戶籍文書過來。”
罵王翠花有什麼用,她罵的都不夠給王翠花給耳朵撓癢,她得讓王翠花知難而退。
“要戶籍文書幹什麼?”王翠花不解。
“王大娘不是打聽過了嗎,不知道後廚都是要簽賣身契的嗎?”好安坦然說道。
“這賣身契不能簽。”
這個年代簽了賣身契,就是奴,是財産。主家只要不直接弄死你,打罵隨意,買賣皆可。
“我怎麼說也是你長輩,你這麼做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王翠花說道。
“雙方自願,有什麼好戳的。”這下輪到好安滿不在乎了,“人牙子手裡還有五六十歲的呢,不照樣被年輕的人買回去幹活。你要是想來,不必過人牙子的手。我倆直接去一趟衙門,還能省一筆牙錢。”
“這是你鋪子,你直接安排我進後廚不就得了?”王翠花一掌拍在桌上,面露兇樣,想逼好安收回條件。
“我的鋪子。”好安似是而非地笑了一聲,擺出引人誤會的神色,說道:“王記酒樓你知道嗎?我現在還在還在給他家做工呢。”
天天要給他家搓冰粉,怎麼不算做工呢。
“你能不能進後廚可不是我拍拍大腿就能決定的,我還得帶著你去給他們少東家過目呢。”好安輕轉杯蓋,撇出上浮的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