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道聲音的虞知鳶有一瞬的怔愣。
然等她緩緩回過頭,再瞧清楚息塵長老的臉時,竟突然扯出了一抹笑容來:“是息塵長老啊。”
息塵長老同樣朝她笑了笑。
虞知鳶的視線便又落到了稍稍落後他半步遠的白袍青年身上。
她歪了歪頭,同樣沖他勾了勾唇。
“謝沉舟。”
“許久不見,”謝沉舟對她點了點頭,“阿鳶。”
這話一出,虞知鳶心頭大半猜測都落了地。
原來如此……
原來姜辭所經歷的一切痛苦,源頭卻是因為她嗎?
“你們想要獨佔我的神魂,才會放出煉化魔胎金丹便能成仙的謠言?”虞知鳶抬頭問道,蒼白的臉上不見絲毫血色。
息塵長老嗓音含笑:“你這孩子果然比那些自以為是又貪心的人聰慧許多。”
虞知鳶沉默片刻,轉眸再看向謝沉舟。
“所以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她問道。
“都這種時候了,還問這些做什麼呢?”息塵長老嘆息道:“你也不必再掙紮,眼下你身處我設下的結界,此地一切隨我心而動,任你再大的本事,在這裡,也發揮不出一分來。”
話音落下,一簇火苗驟然自他掌中燃起,短短一瞬便化作大火,朝著虞知鳶猛撲而來。
火焰灼燒到魂魄的瞬間,痛楚讓虞知鳶忍不住渾身顫抖,她咬住牙關,並未躲開,反是往前一步,任由那火焰吞噬她的同時,手探向了他……不,是他身後謝沉舟的腰間。
在這個結界中,或許她沒法動用靈力,沒法使用法器,但謝沉舟既然是他的人,那便必定不會有如她一般的限制,而她要是沒記錯,他腰間那柄劍,名攝魂。
隨著長劍悠長而輕微的蜂鳴聲,灼燒她魂魄的火焰愈發熾烈,分分寸寸地剝離她的骨血,像是膚肉被數道蠻力給硬生生撕扯開來。
即使半個魂魄都在痛苦叫囂,她卻仍咬緊牙根,死死握住手裡的劍,朝著面前的人攻去。
無法呼叫靈力,這一劍在他人眼裡便如小兒玩耍一般。
息塵眉頭都懶得挑一下,只淡淡瞟來一眼,眸底嗤笑一閃而過。
“明知無用還要動手,何必呢……”
他最後一個字的話音輕飄飄落下,身側驟然襲來凜冽劍氣,將他的話硬生生截斷。
他臉色一變,往後一躲,再轉身,便見那一身青衣的年輕男子已扔出了一枚破界符。
緊跟著一聲轟鳴聲響。
強勁氣流朝四周蕩開,破戒符化為灰燼,結界也破開了。
“慕言蘅。”息塵面色一淩,“過了今日,好好當你的淩雲宗宗主不好嗎?怎麼非要來摻這趟渾水。”
慕言蘅反問他:“當個被蒙在鼓中的蠢貨好嗎?”
“既然如此,”息塵微微斂眸,斂不去眼底深沉殺意,“沉舟,送他去死。”
話音落下,虞知鳶手中的攝魂劍陡然一陣顫動,從她手中飛掠至謝沉舟手裡。
便在這時,又一道身影從遠處飛掠而來,眨眼的功夫便擋住了謝沉舟朝慕言蘅揮去的一劍。
遙光紅著眼眶,厲聲道:“今日該我向師兄報仇了!”
這廂以為事情已經過去的修士方才鬆了口氣,偶然抬眸間,便又瞧見了半空中打作一團的幾人。
有眼尖的自然認出來其中都是些什麼人,卻見和那淩雲宗未來的宗主慕言蘅動手的,正是淩雲宗那位息塵長老。
……這又是個什麼狀況?
眾人不明所以,一時杵在原地不知該幫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