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虞知鳶仍是將毛團子往懷裡仔細攏了攏,也免得不小心讓人瞧見了,再徒惹事端。
不過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
原身在外門弟子中本就不受人待見,這個時間就是弟子舍館內也只有零星幾人,一路直到進了自己住的那間院子,也沒人注意到她。
淩雲宗內所有外門弟子的住處都是固定的,一般是一院兩屋子,四人合住。
但因為原身的人緣實在太差,壓根沒人願意跟她一起住,這院子裡便只住了她一人。
這會兒倒是便宜了虞知鳶。
進了院子,她左右看看,抬腳便往東面那間屋子過去。
推開木門,只一眼便將屋內簡陋的陳設盡收眼底,除了一張床,屋內僅有一張用粗糙的木頭簡單製成桌子和兩把椅子。
山間的風從大開的房門吹進來,嗚咽作響。
即便虞知鳶早就對原身的境況有心理準備,這會兒也忍不住嘆氣。
這也實在太寒磣了。
好在床榻雖是破舊了些,床上的被褥倒還算幹淨。
虞知鳶把已經睡著了的毛團子放到床榻上後,懶洋洋打了個呵欠,然後,她聽見了一連串咕嚕咕嚕的聲音。
啊,好餓啊。
一般來說,修士只需要修煉到築基期以上,便不需再吃凡間食物,只需吸食天地山川間的靈氣,以自然界的靈氣汰換體內的汙濁,才能更快地朝仙道邁進。
而對於多數煉氣期,洗髓期的外門弟子,弟子舍館內也設有專門供應膳食的廚房,每日兩膳,自行取用,若是逾時,要麼就忍著,要麼就吃辟穀丹。
虞知鳶如今的修為才到煉氣二階,這一天下來,腹中早已空空。
但現在這個時辰已經過了飯點,又沒有辟穀丹來給她吃……
她也只能做點別的事來轉移注意力了,比如——
“系統,你猜我剛才在院子外面看見了誰?”
系統依舊裝死不說話。
虞知鳶也不介意,走到窗邊開啟窗戶,看著外頭的陣陣松濤,自問自答道:“是在幻境裡被玄羽雪雕啄死的一個弟子,還不止一個。”
“我親眼看到他們倒地後,身體就消失了,為什麼?是因為在幻境中死掉的人,其實不是真的死了,而且被界域骨鏡傳送出來了對嗎?”
“那為什麼,虞知鳶會死在幻境裡?她到底是怎麼死的?或者,她根本就沒死?”
她說到這裡頓了下,而後才一字一句接著問道:“系統,你是不是在騙我?”
她話音剛落,一陣滋滋的電流音便在識海中響起,而後系統總算端著它那冷冰冰的機械音出聲了:
【宿主只需完成任務,其他事情,系統沒有許可權,無法告知宿主。】
說這種含糊其辭的話,不就代表事情或許真不是她知道的那麼簡單?
虞知鳶還想再套點話,但這回無論她再怎麼忽悠,系統都再沒有任何反應。
這種明知有問題,還要被強摁著頭吃草的感覺可真是讓人心情不太美麗。
但現在穿都穿了,即便事情再複雜,也總比被強制抽離世界後,發現自己正置身在“h市某殯葬館第x號焚燒爐”,再體驗一回立體環繞聲來得強吧。
啊,煩。
又餓又煩。
虞知鳶索性回到床榻邊,撈過毛團子,一骨碌滾進了被子裡。
還是睡覺吧。
睡著了,夢裡什麼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