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笑了,事發的那段時間我一直在很偏僻的村子裡念書,根本沒注意到外面的動亂。”
伯爵的目光正凝聚在她身上,像在審視著一件瓷器。維爾利汀翡翠綠的眼睛直勾勾盯住他,笑容轉為溫婉,聲音也更加柔順:
“就算伯爵在我面前殺了那些黑發女人,我也絕不會怪罪伯爵的。因為伯爵是那麼的有魅力啊,鄉下出身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伯爵這樣有魄力氣宇軒昂的人。
何況他還從一群仇視女巫的人手中救下了我,我怎會因血腥而忍住不去觸碰他無窮的光輝呢?”
這番詩意的回答得到在場兩位男士的一致贊美。唐克納頓伯爵得到了令他滿意的回答,將目光重新從她身上移回到賓客身邊。
餐桌又恢複成有說有笑的氛圍,觥籌交錯,宛如剛剛的插曲從未發生過。
無人看見,維爾利汀用手臂優雅夾住的餐盤後,全部手指正因使出狠勁而泛白。
此番伯爵的貴賓是來跟伯爵洽談葡萄酒的生意的,值得被他好好招待。等貴賓走後,伯爵卻無端又開始刁難維爾利汀。
他叫住了正欲送客的維爾利汀,等那女人過來後,伸出覆著華貴手套的手,帶有危險性地撫上她的腰:
“剛才他用審視美人的眼光看了你好幾眼,你說實話,心裡對他有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怎麼會呢伯爵先生,我對除您之外的人絕沒有任何……”維爾利汀正欲解釋,腰上卻傳來劇痛。
伯爵用巨大的力度掐緊了她的腰,痛得維爾利汀險些叫出聲來。
“我很不滿意你讓別人看你。”上位者冷漠地開口,松開手後將維爾利汀往地上狠狠一推,“砰”地一聲,那女人的額角就磕出了血。
摔倒在地的維爾利汀血覆滿了小半面。伯爵用堅硬的皮革鞋踩上她那隻骨節分明的慘白手掌,將那些凍瘡踩破,硬生生擠出了血來。
“我說沒說過,不許讓任何人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我知道,先生……”維爾利汀虛弱出聲,伯爵卻加大了踩在她手掌上的力度。
不知怎地,地上的女人分明正在求饒,可伯爵望著她翡翠綠的眼睛,卻莫名總覺得裡面藏了條森森毒蛇。
是瞳色過於冷的原因嗎?
他終於放過維爾利汀的手掌,拿起一旁掛在牆上裝飾用的鞭子,向她單薄的脊背上抽了下去。
“啊——!!!”
裡面傳出的尖叫之慘烈,讓站在門外兩邊等候著的兩個侍女毛骨悚然地打了個寒顫。
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小的,忍不住向旁邊那位議論道:
“你說,夫人是伯爵自己娶回來的,又不是他在窯子裡買回來的,他這樣對她幹嘛啊?”
從伯爵夫人來到這裡之後,她不光日子過得不好,還天天挨伯爵的虐待……她用的東西也都是最舊的,手帕已經洗得發了白,屋裡的傢俱也幾乎沒有。
就連冬天,伯爵也只允許她穿最薄最破的衣服。
“你不懂……這是伯爵的興趣。”
另一位側起臉來,就著走廊上的燭火向門後留意了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她們後,才小聲說:
“伯爵就愛對自己喜歡的東西這樣……十成新的東西,要用到三成舊才好。我剛來這裡的時候,還看到伯爵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打碎呢。”
那名年紀小的侍女忍不住插嘴道:
“可是艾絲薇夫人又不是東西……她是人啊。”
“這你就不要管了。不是我們能幹涉的。”
“呃……”年輕侍女思索一小會兒,最後還是忍不住鬱悶了起來。
“你說,伯爵都這麼對伯爵夫人了,她怎麼還不從伯爵身邊離開?”
年長侍女想起了什麼東西,沉默了會兒,才答道:
“也許……”
門外鋪著古典地毯的走廊上,響起清脆的柺杖聲。
“在議論什麼呢?自己擦地板的活都幹完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