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前不是沒?有?過這種猜想。
但進一步確認之前,始終無法說得太肯定,而今日已格外?明晰。
亦即是說——
倘若林苒今夜在長公主府有?個三長兩短,他只怕要?跟著死得不明不白了。
這些人自然無從知曉他與太子妃之間的秘密。
可是如今太子妃被盯上了,不管背後?目的究竟是什?麼,既然今日未得手便絕不會善罷甘休。
沐浴過後?,蕭照一面自顧自穿好寢衣一面暗忖半晌才回到正殿。
林苒更?遲約莫半刻鐘才從浴間出來。
她?半幹未幹的長發披散,熱氣燻得臉頰酡紅,小巧的嘴唇也紅潤潤的,襯得膚色愈發白皙。沒?有?經歷過一場生死後?知後?覺的驚慌害怕與無措不安,淡然得像是尋常出門吃得一頓飯後?回來罷了。
即便知曉她?本便是這樣的人也依舊會生出些許的感慨。
到底是在邊關歷練過許多?年的小娘子吶。
蕭照擺擺手,屏退殿內一眾宮人。
林苒惦記著他在金輅車內未說完的話?,在羅漢床另一側落座時直白開口:“太子殿下先前未能?說個明白,不知殿下以為今夜長公主府之事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蕭照是要?與她?細細分說的,故而從善如流接過她?的話?:“那些在長公主府後?花園企圖刺殺太子妃的黑衣人或被擊殺或服毒自盡,唯有?那名躲在暗處的弓箭手不知所蹤,多?半是逃了。那些屍首也仔細確認過,皆是突厥人,如此明目張膽,只怕背後?的圖謀遠不止針對太子妃這麼簡單。”
“單論刺殺太子妃一事。”
“黑衣人在明,弓箭手在暗,本是相?互配合,黑衣人為弓箭手做掩護。”
“若要?掩護弓箭手,便不該過早暴露弓箭手的存在。”林苒順著蕭照的話?說下去,“偏偏他們以熛矢為暗號,過於張揚。事先計劃,這一點不應是疏漏。”
蕭照頷首:“故意為之。”
“殿下以為,他們為何?要?如此?”林苒又問。
“或是掩蓋他們的真正目的,或是……”蕭照一頓,望向林苒,林苒看他一眼,會意太子要?聽?她?的想法,只望向榻桌上的茶壺:“渴。”
“太子妃如今是越發金口玉言了,確有?太子妃風範。”
嘴上這樣說,手上動?作不停,立即取過茶杯替林苒倒一杯茶水。
“多?謝殿下。”林苒笑眯眯端起那一杯茶,慢慢喝得兩口,“妾身有?傷在身,多?有?不便,才不得不勞煩殿下,妾身位卑言輕,豈敢在太子殿下面前造次?”
蕭照想笑,她?若叫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誰敢?
但沒?有?同林苒計較這話?,他提起茶壺為她?再添滿茶水:“說說吧。”
“或者……不止一撥人。”林苒手指扶著茶杯,微微垂下眼,思索著,“以妾身所見,那些黑衣人同暗處的弓箭手是互相?配合的,但仔細想一想,到得後?來在那後?花園場面已是異常混亂,想來唯有?抓到那名弓箭手才能?真正確認他們是不是同一夥人。”
“城中?已經戒嚴,孤命徐明盛親自帶人搜捕,很?快會有?訊息。”
是什?麼樣的訊息須得另當別論。
林苒點點頭:“希望徐大人諸事順利。”
蕭照卻話?鋒一轉忽問,“太子妃想怎麼處置奚鶴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