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能一樣嗎?”用手肘夾住他脖子,用指關節擂他的頭頂心,“你也學著回起嘴來了。”
“啊!疼。”
“真有那麼大勁兒?”聽他喊第一聲我便停下動作,隨即松開,扶穩他的頭頂,扒開發根,細看是有些紅,立馬道歉,“我錯了。”
男的手勁都大,玩鬧起來沒個輕重,平日和班上的男生推推搡搡都還嫌勁不夠大,哪像他,碰兩下就唧唧歪歪。
他只是應了一聲:“嗯。”
手中的腦袋掙脫,狗抖毛似的甩了兩下。
見他不再吱聲,想著他氣還沒消,繼續道歉:“對不起,我錯了,來,我給你吹吹!”
我再次捧住他腦袋,朝頭頂心用力呼了一口氣,學著母親哄小孩的語氣,邊摸邊哄:“不疼了不疼了,吹吹就不疼了。”
柔順的黑發被我揉成鳥窩,我松開他:“可以了吧?”
他輕輕點頭:“可以了。”
“還疼嗎?”
“還疼。”
我挑眉:“真的?”
“嗯……”他垂下頭,半張臉再次埋回劉海和眼鏡裡,看不清此刻的神情。
我無聲大笑,勾住他脖頸,使其順著力道靠在我肩窩,偏過頭,視野中是黑亮的發絲,嘴唇壓上去,鼻尖充盈著清爽的洗發膏氣息。
“親親就不疼了。”
“你親誰呢?”頭頂出現一道聲音。
睜眼一瞧,是對面的下鋪兄弟。
“臥槽——做春夢啊哥們?”他誇張的張大嘴用氣音說到,接著賊兮兮賤笑,擠眉弄眼地湊過來,“放心,我嘴可嚴實了!”
說完指指我,“你知,”又指回自己,“我知。”
“你倆說啥悄悄話呢?站這杵半天了都。”張胖子端著盆走進門。
“沒啥,王國慶喊我起床。”
“我姓李……”
“對不住。”我搓了把頭發,“剛睡醒,腦子還糊著。”
李國慶曖昧一笑:“我懂我懂~”
“……”
下床胡亂疊好被子,從床底抽出臉盆和裡頭的牙刷口缸,扭頭問剛從洗漱完回來的張胖子,“水房那邊人多不多?”
“不多。”張胖子大力搖頭。
我點頭:“那就是多了,我換完衣服再去。”
張胖子驚訝:“你怎麼知道我蒙你的?”
我沒理他,走到儲物櫃前,張胖子不依不饒跟過來:“你咋知道的?”
換上校服短袖,整了整衣領,才一臉高深莫測的回答他:“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