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慫恿:“你試一個?”
“不要。”他果斷拒絕。
我:“不難,我教你。”
“好丟人。”他說。
我質問:“那你還眼睜睜看我耍?”難道他之前誇我厲害是在拍馬屁?
他十分誠懇:“你扔好看。”
“……”
電影開場聲一響,周遭嘈雜的人聲自覺弱下去。
我開啟雪碧,瓶身表面還凝著一層水霧,一口喝下去半聽,肚裡滿是氣體,我湊近他,打了個十分響亮的嗝。
他難得睨了我一眼,眼神控訴:你怎麼這麼不講究?
我死皮賴臉地沖他做鬼臉。
“專心看電影。”他給我一小盒綠豆糕。
幕布亮著三個大字——袁隆平。
我們並肩坐著,後背就是別人的腳,沒法向後靠,我只好靠在他肩上,以前也這樣,累了要麼往後靠椅背,要麼就靠司諺肩膀上。他的肩窩最舒服,高度合適,也不亂動,就是骨頭有些咯人。
後頭的同村人,打趣我倆感情好,我假意活動肩頸,揉著脖子坐直。
要是一對關系未公開的男女學生大庭廣眾做出這舉動,等同於明目張膽昭告天下我們關系不一般,而兩個男的這樣,沒人會聯想到這方面,除非嘴對嘴親起來。
那部電影最後還是沒看完,因為下雨了。
這場雨來得毫無預兆,潑水似的嘩啦啦落下來,不給人一點反應機會,人群再次喧嘩起來,怨聲離場。雖然操場相鄰住處,可進屋子的門不再那,得繞一個圈才是,回到家衣服也濕得差不多了。
開啟燈,見司諺胳膊大大小小十幾個蚊子包。
“你手怎麼被咬成這鬼樣子?!”
他輕輕抓撓一下:“忘噴驅蚊水。”
“胳膊癢就趕緊回來,咬成這樣還坐得住啊。”我說,“電影也沒多好看,這都捨不得走。”
“你呢?”他反而問我,“你被蚊子叮了嗎?”
“一兩個吧,沒你的多,跟蛇狀瘡一樣。”我說,“你先洗,洗完趕緊擦藥。”
等我洗完澡出來,他已經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喂,”我關燈爬上床,手肘支在枕頭邊,藥膏氣味鑽入鼻腔,戳了一下他眉心,“不會就睡著了吧?”
他睜開眼,兩人距離近,他稍微一抬頭就吻上我的鼻尖。
“……”
“你在害羞嗎?高亦。”
我沒說話,朝他鼻尖咬一口,迅速滾回自己的位置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