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來越難糊弄了。
近幾日下起雨,只能悶在屋裡,陰雨連綿不絕,床被也帶著些許潮氣。半夜氣溫降得厲害,整晚開著風扇的緣故,兩人睡到一半就不自覺地冷著貼在一塊,貼久了又嫌熱,時常半夜熱醒。又一次半夜醒來,我挪開身體,背貼牆,先前兩人捂一塊兒的熱度很快降了下去,睡著的前一秒,腦袋還迷迷糊糊地想:如果到冬天,兩人蓋一個被窩,肉貼肉地睡,應該更舒服。
我們親吻很剋制,嘴唇慢慢斯磨,只需給彼此印下淺淺的一行標記,貼的時間久了,就會無師自通張開口,牙齒細細碾磨唇上的嫩肉。
相互蹭上彼此的口水,氣息噴灑,狹小的房間內,心髒的狂歡無處遁徐。
夢中的司諺……偏偏被白霧遮擋,什麼也看不清,將他頂得頭撞到床頭時,我醒了。
多少有些羞於啟齒,我並不打算告訴他我做夢夢見他。
大早上在別人家洗內褲挺尷尬的,我只好進浴室沖澡的間隙把內褲洗了。
幸好次數不多。
話說司諺早上也沖過澡,那是幾天前的事了,我曾隨口問他咋大早上就洗澡。
他說天熱出汗多。
現在想來,原因也差不離。
沖澡間隙我打好腹稿,等出去他要是問起來,也有個合理的說辭。
擦著頭發走出洗澡間,他坐在飯桌前,從碗沿中抬起頭,很快便低了下去,安靜的喝著豆漿,什麼也沒問。
他一定知道。
離開的前一晚,雨停了,操場拉起一片幕布,是放露天電影的裝置,具體放什麼電影,還不知道。
放映機架在正中央,留一個人看守,怕跑來跑去的小孩撞倒。
我們坐在操場入口,水泥磚頭砌的觀眾臺階上,來得晚,沒挑到好位置,前後左右都是人,臺階有四層,我們在第三層。
外公外婆不愛湊熱鬧,平日天黑就睡下了,所以沒來看電影。
周圍嘈雜,熱熱鬧鬧地,好似在過年,我猜村裡似乎很少舉行這種活動。
旁邊不認識的村民遞給兩把瓜子,我磕了皮直接吐地上,恰好司諺拎著半袋零食過來,見我腳下的一堆瓜子皮,朝我投來譴責的眼神。
我攤手示意,沒辦法,大家都這麼扔。
“磕嗎?”我遞給他一半,他坐下跟著磕起來,並且把殼扔在我腳下,就是我自己堆瓜子殼的位置。
我挑眉看他,他也沖我攤手。
磕完瓜子口渴,從袋裡掏出一瓶飲料,看了眼瓶身,我用飲料瓶戳他手臂,“蘋果醋?酸牙得要死。”
“蘋果醋我自己喝,還有別的。”他拿出一瓶杏仁露遞過來。
“甜的?沒別的嗎?”我還給他。
他重新翻出一瓶雪碧:“沒了。”
天色漸暗,操場沒亮大燈。
我用司諺買的綠豆糕換了一捧煮花生。
等候時間太長,我有些無聊,膝蓋撞了他一下,“看我。”我將花生仁高高拋起,沖他表演了一個嘴接花生。
他羨慕道:“好厲害,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