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經過靈珠長時間的浸養,黛若自然而然也就攜帶上了靈珠的靈氣,只是她是雙生草中弱的那一株,所以吸納的靈氣並不能被她煉化,而是盤踞在了她的丹田裡。
海闕失了魔骨,相當於大廈失了樑柱,傾覆不過早晚之事。
想要活命,就必須為他源源不斷的提供靈氣,切這靈氣還不能與他的本源之力相互排斥。
所以選來選去,最為合適的就是黛若身體裡的那抹靈珠之力。
梁願告訴黛若,讓她將丹田之中的靈珠之力全都轉移到自己的心髒裡,然後再將自己的心髒換給海闕。
這樣,海闕就擁有了一個可以為他源源不斷的提供靈力的器皿,既不會和他排斥損耗肉身,又不會枯竭傷他性命。
只是黛若會變得虛弱一些而已。
只要心髒安在,她也僅僅就是變得虛弱。
姜齊問道:“所以海闕現在還活著?”
清川點了點頭,複又搖頭:“活了,但又死了。梁願擺了黛若一道。”
梁願給的辦法自然是沒有錯處的,但他卻沒有告訴黛若,魔族的魔骨只要原身不死,即便剖出來給了別人,也會在日複一日的修養中重新在主人的身體裡面長出來。
也就是說,海闕若是不死,那他當初將魔骨交出去的行為無疑是竹籃打水。
複興魔族是他此一生的執念,他又怎麼可能任由自己成為這臨門一腳上的絆腳石呢。
所以黛若將心換到海闕的身體裡後,海闕當即便自刎了。
鮮血噴灑在黛若的臉上,血是熱的,但她的一顆心卻是冰冷至極。
她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死在了另一個人的胸膛裡。
清川看著姜齊說道:“梁願早知會有如此結果的。他知道黛若對他心存不滿已久,且總是有意無意的給他使絆子,所以為了掃清一切阻攔他的障礙,他便想出了這條毒計,既可以騙取靈珠,又可以兵不血刃的殺死黛若。”
他就是一條毒蛇。
夜風吹散了茶盞裡的熱氣,姜齊端起杯子飲了一大口,“失了心,草靈便無法再儲蓄靈力,所以黛若才變得這麼虛弱,甚至要不了多久便會靈力枯竭致死。可是奡滄也是草靈,即便他成了神,法力高超,但也無法改變他也需要依靠心來儲蓄靈力的這一事實。所以黛若想要奡滄的心,難不成是想要奡滄一命換一命,犧牲自己去救她?”
清川說道:“並非是只有這一個辦法。”
並蒂而生的靈草在化形之前是共用的一棵草根,他們吸收著同一片根系所傳輸出來的靈力,所以即便是後來修煉化形變成了兩個獨立的人,他們的靈力也是完全相容的。
奡滄是神,失了一顆心會死,但若只是失了半顆,對他卻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而黛若得了半顆心髒,雖然不會恢複如初,但至少也不會再死。
所以,一心二用,是他們目前的最優解。
姜齊擱下手裡的茶盞,“只不知,他是否願意?”
清川身上有些涼了,她關上窗,但這時忽然“咻”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穿破窗戶上的宣紙闖進了室內,直沖姜齊而去。
姜齊眉頭一挑,察覺到來的東西帶著自己身上的氣息,手一揚便輕松的將其接了下來。
“這是……你的傳信符!”清川看清姜齊手裡的東西後,頓時大驚失色。
姜齊的傳信符只在風陵渡的時候給過清川,那時候他尚且不知清川的真實身份,所以為了防止她受到傷害,特意給了她一張傳信符,以便她及時與自己聯系。
而那張傳信符清川自然是沒有用的,因為剛一到手,就有人從她手裡將這符紙拿了去。
“是梁願,他來醉花巷了!”拿走傳信符的人正是梁願。
這個節骨眼上,按理來講他應該好端端的留在幽都山等著姜齊上門才對,怎麼會突然耐不住性子的又跑到這醉花巷來?
清川不解,但見姜齊在看完傳信符上留下的內容後凝重的神色,也知曉這人估計來者不善。
“他說了什麼?”
姜齊看完傳信符上的內容後,金黃色的符紙在他的掌心燃燒殆盡,他手掌一翻,灰燼從他的手裡傾瀉而下。
“我得去會會他。”
這邊的談論止於姜齊的出門,而一牆之隔的房間裡卻正吵得激烈——
“說那麼多又有什麼用,發生的事情全都已經發生了,說再多也不會讓所有的事情重頭再來!當初飛升成神後你沒來找過我,是海闕給了我第二條命,幽都山才是我的家,所以這些都是你欠我的!你合該用你的命來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