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面上用綠線繡著幾片嫩葉,看起來清新而典雅,奡滄抬眸對上鞋子主人的臉龐,眼底滿滿都是驚訝。
“月娘,你……你身體恢複了?”他立馬迎上前去。
但此時他才注意到,進來的月娘表情呆滯,神色木然,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好起來的樣子。
而在他即將拉到月娘手臂的時候,果不其然,面前的月娘直直的繞開了他,反而朝著黛若的身旁走了去。
奡滄立馬上去一把拉住了月娘,“這是怎麼回事?黛若,你在月娘身上下了傀儡蠱?”
月娘還在奡滄的手下掙紮,奡滄見阻止不過,索性一記手刀劈在月娘的後頸,想要讓人暫時睡過去。
畢竟他和黛若之間該說的都還沒說清楚,要是這時候黛若再情緒激動一些,一不小心做出傷害月娘的事情來,他可真是左右為難了。
可眼看著他的手刀重重的落在了月娘的身上,眼神呆滯的月娘卻依舊沒有停住腳下的動作。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傀儡蠱?
奡滄急得額間冒汗,他焦急的看向一旁幸災樂禍的黛若,眼底盡是懇求,“黛若,你想要什麼告訴我,能給的我都可以給你,月娘是你的嫂嫂,不要傷害她!”
“嫂嫂?”黛若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她扶著桌案笑得前仰後翻,“沒想到我的好哥哥這麼愛她呀,不過想要救她,付出了代價可不小哦,哥哥為了她當真什麼都願意?”
“你到底想要什麼!”
拼命掙紮的月娘就像是一具傀儡,聽不見,看不到,連疼痛也無法感知,只知道一味地朝著黛若的方向靠近。
奡滄將她牢牢箍在懷裡,看向黛若的眼神難得帶了幾分怨氣。
黛若笑意一斂,眉目之上冰霜浮現,“看來,你是真的愛慘了她呀,那不知比起你的心,她的命又能相較幾何呢?奡滄,想要救她,就拿你的心來換!”
奡滄眼底的怨氣瞬間退散,“你說什麼?”
當初在風陵渡,被傀儡蠱操控的安兒一掌刺進他的胸腔,便是沖著他的心去的。
那時候空氣中浮現出的薄雪草氣息就已經讓奡滄起了疑。
但黛若可是他的親妹妹呀,他本就虧欠良多,如何還能隨意的為她冠上算計自己孩子,謀圖自己性命的罪名呢。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在刻意的遺忘那段記憶,就好像遺忘,就能將黛若從那些不好的猜測中剝離而出。
可是現在,黛若就站在他的面前,一如當日用平兒安兒牽制他一樣,用月娘的性命威逼利誘,想要得到他的心。
她就這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呀!
那些沉痛的記憶就像破閘的洪水,頃刻間席捲他的全身,讓他再想為黛若開脫都已是不能。
他的妹妹,那個記憶中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如今這般面目全非的呀!
她又是為何,執意要取自己的心?
難道真的就是為了要他這條命嗎!
……
“因為她的心沒了。”
與此同時,另一間屋子裡的清川一邊為姜齊倒茶,一邊平靜的敘述。
“當初黛若用靈珠為海闕養護肉身,卻阻止不了他的衰老,為了不讓海闕死亡,她用靈珠從梁願那裡換取了一個救海闕的辦法。但那不是一個好法子,他要黛若把自己的心換給海闕。”
接過清川遞到手邊的茶盞,姜齊放在了一邊,“為什麼要讓黛若把心給海闕呢,據我所知,薄雪草的元靈似乎並沒有什麼起死回生的功效吧?”
黛若於修煉一途上較之旁人本就更加不容易,所以要說她習得了什麼精妙絕倫的功法也有些說不過去。
所以說,究竟是什麼原因會用到她的心髒?
清川推開窗,讓夜裡的涼風吹進室內。
她淡淡道:“薄雪草元靈確實沒有這個功效,有這能力的是黛若。唯有黛若。”
當初盜取靈珠以後,這靈珠便一直由黛若保管。
黛若非仙非魔,乃是天生地長的靈草化身,所以靈珠放在她的身上可謂是有利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