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姨笑著擺手,“這東西簡單,你們若是感興趣,估摸著半日就能學了個七七八八。”
姜齊將最後一個香囊遞給清川,清川接過,順勢屈膝行禮,但腿還沒來得及彎下去,便頓覺手心一疼。
那疼其實不明顯,比螞蟻叮咬都要輕上一兩分。
換做不注意的,估摸著只當是布料粗糙,所以劃疼了一下。
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怎麼魂不守舍的?”姜齊笑著拍了拍清川的肩膀。
清川頓時一怔,反應過來後連忙行禮道謝:“多謝公子,興許是有些受涼了,睡一覺便好。”
她的臉色看起來確實是不大好,唇色泛白,身上冒著涼氣。
“這樣啊……”姜齊點頭表示理解,“今日天涼,那再喝一碗月娘熬的姜湯,便去休息吧。”
夜風呼呼嘶吼,捲起冰涼寒雨。
清川應了聲“是”,便往廚房走了去。
而趁著她還沒走遠,姜齊又朗聲道:“這香囊裡的花草都是樊姨特意配的,能驅蟲安神,大家今日都吹了風,睡覺的時候也戴著吧,都睡個好覺。”
……
是夜,窗外的雨聲依舊淅淅瀝瀝,所有人都熄了燈,進入了夢鄉。
唯有偏房的姜齊二人端坐在桌案前,飲著涼透了的茶水。
雲霖的手撫摸著手腕上的菩提珠,“你在那香囊上做了什麼手腳?”
今日沒抓到人,姜齊一直都懨懨的,對什麼都提不上興致。
但下午卻忽然心血來潮的纏著樊姨做了一堆香囊。
一人一個,要說只是單純的安神驅蟲,雲霖不信。
縱使是有些閑情雅緻,依姜齊的性子,也決計不會在這種時候做這些事。
“我要是說什麼手腳也沒做,你信不信?”姜齊把玩著手心的茶盞,眸光在夜色中攀上雲霖的指。
那雙手白皙的有些晃眼,盡管夜色如墨,姜齊也仍舊能從微弱的光影裡,窺見那一抹瑩潤的光。
“那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姜齊既然說沒做手腳,那雲霖自然信他。
可要說半分盤算也沒有,那便決計不可能。
姜齊的胸膛微微震動,笑聲被他壓在了喉嚨裡,只在鼻息裡吐出一連串氣音。
等了好一會兒,他似乎才笑夠過來,然後抬手捏著自己兩側的太陽xue,似問似答的說了句:“釣魚?”
雲霖眉宇間聳起一座小山,片刻後豁然開朗,“你是想——”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雨夜裡就忽然響起了一道“嘎吱”聲,誰的房間門開啟了。
這聲音不大,混合著雨聲,旁人聽見或許都只當是風過的痕跡。
可屋子裡的兩人進屋後就沒有閉過眼,一直潛心關注著門外的動靜。
所以這聲音即便只是響起一瞬,兩人也是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魚上鈎了。”
姜齊的嘴角微微揚起 ,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魚是上鈎了,可是,他卻寧願自己的池子裡從來沒有過這條魚。
輕快的步子穿過長廊,然後順著那道身影翻過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