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
“回來啦。”
姜齊和雲霖剛出現在河岸邊,淘洗花草的樊姨便熱情的招呼道,“怎麼回來的這麼快呀。不過剛好,花草我都洗完了,趁著這雨還沒落下來,咱們趕緊回家吧!”
郎大等不及姜齊開口,便一邊接過樊姨手裡的筐子,一邊高聲辯解道:“少爺,可不是我偷懶,而是樊姨非要自己來,我實在拗不過她,才讓她來洗的。”
臨走的時候說得好好地自己來洗,才一會兒功夫,動手的又變成了樊姨。
這要是解釋不清楚,那他可真就是要被冤死了!
姜齊知道郎大的意思,也明白樊姨的脾氣。
所以只是笑笑,“我還沒開口,你倒是把話都說完了。”
樊姨在蔽膝上將濕漉漉的雙手擦幹,“姜公子莫要怪罪他,確實是我非攬著做的,這些個粗活你們做不慣,左右也沒多少,所以還是我老婆子快些個做完的好。”
姜齊站在土路上,彎腰將河岸邊的樊姨拉了上來,“沒有怪他的意思,樊姨先上車。”
將東西都搬上馬車後,一行人開始往家趕。
先前還亮晃晃的天空此時像是蒙了一層紗,灰濛濛的散雲隨著冷風時而左飄,時而右移。
約摸著馬上就要落下雨來。
行至半路,又遇見了回家換衣的清川,她迷了路,轉了幾圈都沒尋著方向。
若非是巧合遇上,也不知要轉到什麼時候才能著家。
車軲轆越轉越快,郎大將馬鞭重重地甩在馬背上。
但饒是如此,這雨也是在眾人方進院子的時候砸了下來。
“我去熬點姜湯吧,今日極冷,又淋了雨,不小心著些估摸得受涼了。”月娘取了條樊姨的蔽膝纏在腰際,然後鑽進了廚房裡。
樊姨將今日洗幹淨的花草放進了專門用來晾曬的屋子裡,然後抽出幾個竹編的細篩子,將東西均勻的倒進去。
殘餘的些許水珠順著篩子的縫隙滴落在地,樊姨端著篩子輕輕篩弄。
藉著將篩子歸位的間隙,她看了眼抱臂靠在一旁心事重重的姜齊,頓了頓道:“姜公子心裡有事?”
從回來之後他便一直這副表情。
淡淡笑著,但笑意又不達眼底,像是魂兒飄了,只留下個具行屍走肉的身體。
聞言姜齊才好似找回了魂兒。
他故作輕松的離開木架,站直身體,然後別扭的聳了聳肩,“沒有。”
說著,他將手放到旁邊已經晾好了的幹花裡,輕輕地撫摸著。
這晾曬花草的屋子裡本就密佈著沁人的幽香,這麼一撥弄,香氣就更為濃鬱了。
姜齊憂鬱的情緒倏地被沖淡,轉而福至心靈的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一個找出潛伏在他們之間的內鬼的好辦法!
“樊姨,這曬好了的花瓣,能用來做香囊嗎?”
……
晚飯結束後,姜齊給屋子裡的每個人都送了個香囊。
郎大郎二接手以後嘖嘖稱奇,“少爺,這是你做的嗎?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等好手藝啊!”
每個人手裡的香囊顏色都不一樣,而不一樣的顏色上還都繡著迥異的花朵,甚至連帶著香味,似乎也各有各的特點。
姜齊無奈的笑道:“我哪能會這些?都是樊姨做的,我只不過是在一旁負責裝料罷了。”
月娘撫摸著香囊上繡工精湛的花朵,頗有幾分愛不釋手,“我家只有我阿孃會些針線活,但也只能用來縫補衣裳,像這樣好看的花,倒還是第一次見人手縫出來。沒想到樊姨還有此等手藝,實在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