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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等了有一個時辰左右,客棧裡的雜役已經起來將整個樓裡細細的清理打掃完畢,被派去鄒家探查的郎大郎二兩只小狼崽,才總算是姍姍趕回。
郎大: “少爺,我們回來了!”
郎二:“回來了!回來了!”
他們一前一後,速度迅捷,面容慌張,就像是受到了什麼極大的驚嚇似的。
姜齊問到:“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發現什麼了?”
桌子上的茶是雜役們新換上來的熱茶,姜齊見兩人回來,提起茶壺一邊問,一邊給他們二人各自斟了一杯。
郎大走到桌前看著熱茶沒有立馬喝,而是抱著拳躬著身,先向姜齊道了聲謝。
姜齊擺了擺手,正待開口,緊隨其後的郎二便跟著火急火燎地撲到了桌子上。
他的性格一貫是如此毛毛躁躁,所以撲到桌子上以後,整個桌身猛地一顫,然後便將兩只茶盞裡的茶水震得左右搖擺了起來。
如此之下,原本就不大的杯子裡,更就沒剩下多少茶水了。
“抱歉少爺,我跑的實在是太快,有些剎不住車了!”郎二先前還很驚慌,現在整張臉上又笑意盈盈的,嘴上雖是在說抱歉,但手上的動作卻實在看不出是知道錯了的樣子。
他話音一落,便將還泛著漣漪的兩杯茶都一併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他應該實在是幹的厲害了,兩杯茶都送入口中,竟還覺得不夠,然後又端起桌上的茶壺揭開蓋子“呼呼”兩聲,沖著裡面吹了幾口氣,便仰著頭將一整壺茶水都咕嚕咕嚕的灌到肚子裡。
等到茶渣都鑽了兩片進他的嘴巴裡以後,他才“噗噗”吐著茶葉放下了茶壺,“呸!茶是好喝,就是這茶葉實在是太惱人了!”
姜齊輕笑了兩聲,招呼一邊的雜役給他們這邊又拿了兩壺茶過來。
“你哥哥都沒有惱,你倒是先惱起來了。少爺我倒了兩杯茶,是給你和哥哥一起喝的,你可倒好,風風火火的來,一個人就把一壺茶都給喝了個幹淨。也不想想你嘴裡邊兒幹的這樣惱火,你哥哥難道就能好受到哪裡去?”
聽姜齊這麼一說,郎二似乎是才想起他哥哥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呢。
所以懊惱的拍了拍腦袋以後,他立馬將新端上來的茶壺遞到了郎大的手裡邊兒。
“哎喲!我這個笨腦袋光顧著自己喝了,竟忘了哥哥,哥哥可千萬不要惱我,吶!這壺新上的就全給哥哥喝!”
姜齊無奈搖頭:“你這借花獻佛倒是用的順手。”
幾個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郎大接過郎二手裡的茶壺,卻並沒有像他一樣端著茶壺就牛飲了起來,而是從方才的兩個杯子裡拿過一個,倒了一杯,吹散熱氣以後,才飲了半杯下肚。
姜齊示意二人坐下,“你們在鄒府裡面發生了什麼,怎麼都渴成這樣?像是被關進火爐子裡烤過了似的。”
此話一出,郎二才剛剛好看些了的臉色,像是回想起了什麼東西,竟瞬間又變得煞白。
他的眼神飄忽,喉結滑動,狂嚥唾沫。
甚至不只是他,就連一向穩重的郎大,此時也扯著衣襟,眉頭緊皺,一臉後怕的模樣。
姜齊的右眼皮沒來由的跳了起來。
兩人思索了好一會兒,也知道再拖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畢竟他們倆的任務就是進入鄒家探查情況,此時該查的都已經查清楚了,卻又因為恐懼而不把它說出來,那他們倆之前所遭受到的那些驚嚇,豈不全都白費了嗎?
所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穩住心神,郎大端起桌上剩下的半盞茶一飲而盡,才心有餘悸的回憶起了昨日夜裡所發生的那一切。
“昨天晚上,我和弟弟趁著鄒府裡的人多數都睡下的時候,將整個府邸裡裡外外的檢查了一遍,鄒家大公子和二公子,以及裡面的丫鬟奴僕們都沒瞧出什麼問題。只是最後查到那三公子院子裡的時候……”
姜齊趕忙問道:“他那裡有什麼?”
郎大腳跟發麻:“有……有……”
“死人!死人!全都是死人!”這時,一邊的郎二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個變態的院子裡藏滿了死人,烤的,燉的,醃製燜煮的……那個鄒文昊,就赤身裸·體的睡在那些還沒來得及處理的死人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