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的掌心抵在他的手背上,軟軟的,又像是帶了幾分黏膩。
他出了汗?
姜齊的心裡有些別扭,想抽回手,但雲霖已經先他一步把自己的手推了回來。
就好像先前的那個動作,只是單純的為了把自己的手拿下來,不想讓自己觸碰到他一樣。
但他的動作又不顯得生硬,所以姜齊摸不透了,他覺得這短短一瞬的動作裡,像是被塞了滿滿當當的旖旎。
於是喉嚨發癢,姜齊順勢掩著唇咳嗽了兩聲,像是要把那些摸不透的東西,全都用這兩聲咳嗽搪塞過去。
但沒想到咳得急了,他忽然被口水嗆住,假咳嗽也變成了真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姜齊一張俏臉咳的泛紅。
一桌的人都停下了手上嘴裡的動作,莫名的看著他。
梁願倒了一碗熱湯,推到了姜齊的面前:“哥哥。”
清川擱下了筷子,一臉的擔憂:“是受了涼了嗎,清川去替公子拿件外衣披上?”
姜齊一邊咳嗽一邊擺手,他想強壓住那股喉間發癢的感覺,但越是著急,喉間的甜腥味就越是濃烈。
隨著他端起熱湯急切地灌進嘴裡,終於是咳的從鼻子裡冒出了兩條水柱。
“噗嗤!”最先笑出來的竟然是雲霖,這是姜齊所沒有想到的。
他一笑,其他的幾個人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但難以壓制的嘴角,還是暴露出了他們的情緒。
雲霖笑的時候,眼底的那一抹淺淺的藍色被暈染的更開,望過去的時候,就像是陷進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海洋,讓人沉淪而不知方向。
姜齊不敢多看,慌忙的移開了眼。
但雲霖已經從懷中掏出了一方純白的絲帕,左手捏住姜齊的下巴,右手細心的為他擦去了臉上的水漬。
雲霖的動作很輕,沒有半分嫌棄:“你的那一魄指向在鄒家,但我目前還不知曉具體是在哪個人身上,所以還需去探查一番。你和他們留在客棧裡,若無事可做,去探探這鄒家的底也是無可厚非,但是切記,莫要傷了自己。”
姜齊沒再咳了,臉上沾了點冷冽的清香。
……
雲霖走後,吃過飯的眾人就都回了各自的房間,這幾日著急趕路,大家都沒怎麼休息好,所以吃飽喝足以後,倒頭就睡了個昏天黑地。
姜齊也是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躺在床上,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床頂。
先前一茬接著一茬,他沒有時間好好梳理,如今靜了下來,那些與雲霖顛鸞倒鳳的畫面便又一股腦的湧到了面前。
是入了魔失了神志?還是一時沖動將錯就錯?又或者在什麼不知道的時候,自己其實,早已動了心?
臉側熟悉的味道仍在,姜齊心亂如麻,翻來覆去不敢再多想關於雲霖的一切。
但有些東西,偏偏就是你越不願意去想,卻又越是讓你記憶深刻。
所以扭來扭去在床上折騰了半響,姜齊什麼都沒想明白也就算了,還反倒是把自己折騰了個面色潮紅。
“騰”的一腳踢開被子,姜齊趿著鞋找店小二要了壺烈酒,然後叩響了奡滄的房門。
一如前往昭陵的那日,奡滄面色黝黑,神情不善:“你又要發些什麼癲?”
姜齊擠開奡滄,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像是在自己的屋子裡一樣,隨意的扯了個凳子便坐了下來。
奡滄“砰”的一聲關上房門,踱步走到姜齊的對面,看著他懷裡的酒壺擰眉說到:“又要找我喝酒?若是想著把我灌醉了套什麼話,那還是早些歇了心思吧。本君千杯不醉,想打聽什麼訊息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