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瞭解維杜卡與康伯倫騎士長女兒的那些事情,他也知道年輕的騎士已經獲得了認可,復仇在塔倫人看來無可厚非,即使違背了騎士的行為準則,也並非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而昔日的盜匪頭子格羅斯擊殺蘭德爾,也只是因為不同的立場。弗雷德雖然身為貴族,但以他所接受過的教育也很清楚,若是底層的人物想要崛起,總是擺脫不了所謂出身的“原罪”。
既然他為了招攬格羅斯,已經承諾了既往不咎,那麼,這些事情自然已經不在他所能出言譴責的範圍之內了。
他張了張嘴,可最終還是沉默了。
格羅斯從懷中掏出一小瓶生命聖水,咕嘟咕嘟吞嚥了下去。
覺醒中階的鋼心流戰士有著不俗的體質,維杜卡的行刺雖然讓他負傷,但是在自身強大體質和生命聖水的雙重作用下,傷勢正在迅速恢復。
然而之前宴會輕鬆歡愉的氣氛還是不復存在了。
格羅斯出劍的剎那,幾乎城堡大廳內所有的騎士和守衛都以為這個山民出身的年輕傭兵團長將要行刺他們的弗雷德少爺,一時之間,拔劍或者武器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
緊張,卻又安靜。
維杜卡被其他的騎士架著胳膊帶離了宴會,弗雷德揚了下手臂,騎士們這才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無疑,此時宴會的氣氛已經不再適合繼續下去了。
“紅鬍子”雷德感覺自己的手心已經沁出了一層細汗,不過當他側過頭,卻看到那些騎士似乎隱隱心有餘悸的目光。
因為那一劍。
格羅斯剛剛猝然出手的那一劍。
隨手拔劍便輕而易舉發出一記凌厲至極的劍氣斬,這也許說明不了全部,但至少,證實了這位年輕傭兵團長的可怕實力——
即使是個人實力優秀而聞名的鳶尾花騎士團,內部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人也是屈指可數,在在場不多幾位騎士長的記憶中,整個騎士團內,除了團長以利亞·艾略特和軍務處的布蘭特、還有早已退役的老騎士長,能夠輕輕鬆鬆做到劍氣外放的人物根本沒有幾個。
“格羅斯,非常抱歉。”
半晌,弗雷德終於再次開口,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很顯然,宴會上的變故並非他的安排,也不在他的預料當中——這樣的事情發生之後,他之前的那些想法和打算,已經不得不暫時擱置一段時間了。
“你的傷勢……”
他又關切問道。
“並不算多麼嚴重。”
格羅斯微笑。對方的態度坦蕩而溫暖,他不得不承認,“光頭哥”弗雷德·沃爾夫的確是一個很有個人魅力的傢伙。
但是雙方內心的道路不同,終究難以走到一起。
他沒有解釋太多,也許,對方遲早會明白一些東西。
“我這有一些效果很好的傷藥,現在和以後,你或許會需要它。”
“謝謝。”
雙方的交談很客套,甚至比不久前見面時更加的客套,可誰都已明白,在這種表面的客套之下,雙方的關係飛快拉近,又似乎因為宴會上的突然變故而驟然疏離。
“那麼,我和我的同伴先返回法恩小鎮了,如果還有什麼事情,敬請男爵大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