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醜醜咱們看看去。我還真不信了,什麼生意我是插不進去手的,不讓我做我就攪黃了!”陳亦鋒被氣壞了,自己天下樓成立,第一個單子就想著寒雪。結果人家倒好,賓客滿門壓根沒想起過他陳亦鋒,狼心狗肺太讓他心寒了。
醜醜哪懂這些亂七八糟的,一聽要進去,搖著尾巴提溜竄進門去,就留胖子一個人在門外幹瞪眼。
“您好,請出示請帖。”一靠近,便有面容姣好的小姐姐走過來,臉上微笑柔柔說道。
“我和那女的認識,沒請帖,我姓陳。”胖子較著勁呢,語氣自然不會客氣。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沒有請帖不能進去。您也看見了,今天鄙府賓客眾多,不如您改日再來?”接待小姐姐脾氣是真好,聽完胖子用找茬的口氣說話還能保持禮貌,光是這份操守就令人高看一眼。發脾氣誰都會,有脾氣不發出來可就需要極高的涵養了。
“我跑了兩百公裡你說不見就不見?不行,我就要今天見她。不讓我進去也成,你把她給我叫出來,寒雪!你給我出來!”胖子就是屬驢的,在越是熟悉的人那兒,越是溫順聽話。相反,不認識的人隨便說一句都能讓他炸毛。
寒雪本該屬於前者,偏偏這次不請自來讓胖子感覺到了冷落和生分。給心兒、咪啞當監護人已經讓胖子積壓了不少,在南都又受了委屈。陳亦鋒說到底一樣是個長不大的家夥,這一肚子的忿忿一旦發洩出來,再沒有收住的道理,就在人門前耍起無賴來。
“先生請您別這樣,要是影響客人我只好請你離開了。”迎賓小姐姐也不是第一次遇上不講理的,這還不是最煩的,還有湊熱鬧的、套近乎的、騙好處的、裝熟人的,林子大了什麼鳥找不到。
不是有句老話麼,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顯然胖子就被迎賓小姐姐當成那種遠親了。
“請我離開?好,我今天就不動了!你去叫人吧,我看看你們怎麼請我離開!”屬驢的又屬驢的脾氣,好好說或許兩句話就安撫了,但嚇唬威脅只會讓驢脾氣更大。胖子也無賴慣了,反正從來不是什麼大人物,屁股一拍坐門口,兩米寬大門愣是被他堵住近半。
迎賓小姐姐也不可能姑息鬧事的人,要是來個惹是生非的就事事稟報,她這內侍也別幹了。又勸了陳亦鋒一句,這邊回身招呼大樓裡的保安。
“誰在鬧事?現在不走一會兒只能爬著出......臥槽!”三五個黑衣大漢威風凜凜,推開人群朝著門口走去。只是不等接待開口告狀,帶頭的黑衣人一個踉蹌拔腿就跑,後邊的幾人也都和見了鬼一樣,誰還有功夫搭理漂亮的迎賓小姐姐。
內侍看傻了眼,這些護衛有多厲害她是聽說過的,從搬來此地至今,還沒有那個鬧事的敢在他們面前作威作福。可今天是怎麼了?逃跑的怎麼成了他們?
內侍小姐姐愣神的功夫,三名黑衣蒙面的護衛隊長聯袂而來。這三人來頭可大了,在大樓裡都屬於說一不二的任務,能命令他們的只有三位小姐而已。門口人到底什麼來路,居然能讓三位隊長一起出現。
“陳......陳大人......您怎麼來了......”
“別。別喊我大人,我還是個小孩呢。”胖子斜眼看去,這三條蟲子果然躲寒雪這兒呢。脾氣一下子下去不少,貔貅衛大統領還是讓他很有好感的。
“陳高手,您此來是找寒小姐吧,我這就帶您去。”大統領一腦袋的冷汗,顯然當初胖子打進天下樓的陰影依舊未忘。
“本來是,現在不是了。那姑娘說沒請帖不讓進,你們去把寒雪給我叫出來,我自己問她讓不讓我進。”說自己是孩子,這死胖子倒真比孩子還幼稚。明明是來談生意的,現在生意還沒開始談,先和人買家槓上了,也就是一般人拿他沒辦法,換個弱一點的早就挨暴揍了,這不成心搞事情麼。
“陳高手,我先帶您去頂級客房稍作休息,您看這地上又髒又涼,您......”大統領陪著笑臉,面罩下早已全是汗水。一邊是寒小姐的命令,一邊是沒人得罪得起的陳亦鋒,他還真裡外不是人。
“我和這地挺搭的,這樣休息挺好。你的手受過傷?你也別躲,你的腰怎麼了?”胖子一邊催促貔貅衛喊人,一邊拉著三位大統領並排坐下。來來往往的門口這下被徹底堵住,賓客們進也進不去,出也出不來,倒正好合了胖子心意。
“不小心受的傷,有勞陳高手記掛。”大統領低著頭有些沉默,連番戰鬥,就是再厲害的高手也有失算的時候。他們已經是運氣好的了,運氣差的貔貅衛兄弟不知道死了多少,但有什麼辦法呢,要生存就是得不斷反抗。
“拿著,外用內服,對身體有好處。你們的武器裝備太差了,拿著,等我把生意做起來再給你們換最好的。”三條手環送了出去,每條上都印著天下樓的字樣和圖案,這不就是當初北府一時無二的總部大樓嗎?一接過手環,三人的目光再也無法離開,主人過往的恩情全都湧了出來。
大樓裡邊,寒雪正坐在會客廳接見東郡最大商會的繼承人,一聲淡紅長裙明豔妖嬈,房間裡全是最上好的傢俱擺設,就連點心都是大師傅手工現做出來的。
“寒小姐,東郡十六區,我父親如今已然掌握一半。市場之大,利潤之高可想而知。而且家族護軍也有五千規模,加上培養的傭兵團起碼......”年輕人侃侃而談,對著自己的情況很是滿意,眉宇間意氣風華之味顯露無遺,確實是風華正茂的青年才俊。
“嗷嗚!”寒雪正微笑著傾聽,一個不該在雅房出現的叫喚聲響起。對面年輕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似乎自己收到了輕視和冒犯。
“抱歉,吳公子,我可能得......”寒雪耳力可比這普通人好太多了,聲音響起寒雪便滿臉苦笑,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不等站起身來,房門已經被黑不溜秋的小家夥給推開了。
“寒小姐,您這寵物倒是稀奇。只是眼下的場合,似乎不適合讓它進來吧?”吳公子面露不喜,一條狗隨隨便便就進來了?這不是對他的輕視是什麼?
“那可不行。誰都能當在門外,可就這笨蛋不行。醜醜,你不是自己來的吧?”寒雪笑了笑,不如之前的明豔美麗,卻多了分自然和灑脫,出塵絕豔更顯魅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堂堂兩河商會繼承人,難道還沒有一條狗重要!”吳公子徹底發怒了,這來路不明的女人本就沒什麼根底,財大氣粗終究不過暴發戶,要不是長得傾國傾城誰會來這種窮鄉僻壤?自己身份顯赫,被輕視的落差感讓吳公子失了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