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力？那也就三十塊啊，回去肯定不夠。”買車和打車可不是一回事，就算是借用商隊的車也不止這點錢，要知道購買力在城裡是一回事，出了城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
“三十？”悲風挑了挑眉毛，淡笑的樣子好看極了。
“對，心兒太小還沒法去……二十就更不夠了……”胖子嘆了口氣，要不然還是出城弄只變異體得了，說不定外星人的眼線沒有遍佈所有城市呢。
“只有你自己去。我帶心兒住店，拿了定金來找我們。”開玩笑，苦力這個詞和悲風搭嗎？牽著心兒飄飄然離去，就是簡單的風衣長褲都像仙女一樣出塵。
“救命啊……”胖子剛逃出來又要再次折返回去，太坑人了。
“姐姐，我們不是還有錢嗎，為什麼……”心兒知道悲風姐姐在戲弄胖叔叔，一直沒有拆穿，可讓胖叔叔去搬煤心兒又不捨得，這才沒人的時候猶猶豫豫問道。
“別告訴他。給我兩天時間，我弄清楚南都的現狀再回去。”悲風沉寂的時候正好南都小年夜出亂子，誰知道最後結果如何，胖子的那些女同學怎麼樣了。雖然有醜醜和咪啞應該出不了問題，可萬一……
悲風比表面上更在意陳亦鋒，這是器靈前輩的任務，也是她唯一願意幫助的人類。
“姐姐你先回去嗎？”心兒點點頭，悲風姐姐不是故意捉弄叔叔，只是拖延時間的話小女孩也有更多辦法。
“不用，讓它去就行了。”一隻小火鳥出現在悲風手心，活靈活現啄著悲風的手。悲風以前就提到過，禦虛本身藏了一部器靈前輩留下的功法，那時候她只能看見入門之法，連名字都不知道。可如今禦虛重鑄，功法徹底重見天日，悲風的實力正在飛速暴漲之中。
牽著心兒找了家幹淨的旅館住下，把心兒押在櫃臺等胖子來付賬，心兒正好無事可做，和看門的大黃狗又玩一塊兒去了。
一年多的變化比胖子想象中還要多，一路沿著悲風的記好找來，胖子看見了更多新的東西。陳亦鋒離開前城市是還存在治安官的，有的地方叫民警，有的地方叫守備官，至少還有這麼個部分存在。
擔心這裡卻沒有，也沒有法院，也沒有警局，遇上些什麼事只能去市政廳報備，情節惡劣甚至直接由軍隊出面。原本部隊裡的憲兵如今也進駐城市，暫代執法部分一職，路上行人都畏之如虎。
胖子就親眼看到個十來歲的小男孩被當街毆打，吊在那裡抽鞭子，鞭子比他胳膊還粗，周圍人看著都不敢說話。小男孩應該是個野孩子，吃不飽只能出來瞎混，一天下來沒收獲就只好偷東西吃，運氣不好被老闆抓住喊來了憲兵隊。
軍法無情那一套被搬進了城裡，盜竊說三十鞭子就是三十，年齡小、身體差、營養不良都不能例外。成年人捱了都受不了，何況是個瘦弱孩子，才三鞭就徹底昏死過去，隨時都可能死在樹旁。
胖子知道這不是憲兵隊的錯，也知道小男孩不該受這樣的懲罰，非要說有人負責那就是這個世道，這個不得不為的狗屁世道。
市政廳無力只能委託軍隊，軍隊不負責教化勢必強硬，稍有手軟犯罪率上升，軍隊對於城裡的控制力就會徹底喪失。所以小男孩是不幸的，可沒人能救他。
他是命好被愛管閑事的胖子遇上了，還有千百沒被遇上的，或許更小更弱，這就是亂世，在哪裡都會死人的亂世。
剛拿來的兌換幣幫著賠給老闆，老闆不追究了憲兵才肯放人，胖子不放心還塞了兩塊在憲兵手裡，拿鞭子的揣進口袋才算是徹底了了。這些被憲兵盯上的孩子是特別可憐的，稍有風吹草動很可能就是更重的責罰，沒這兩塊疏通還真不行。
亂世用重典誰都懂，可重典之下，弱勢群體更加沒了活路。陳亦鋒註定做不了治世之能臣，道理他全明白，可就是看不得這些鮮血淋漓的場面。
最後一塊給了邊上診所的大夫，胖子能做的也就那麼多了，只希望苦命的孩子能活到世道清明的那一天吧。
空空而去，空空而歸。哎，房錢真讓人頭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