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風猜到胖子不靠譜,但那麼長時間沒見,多少也該有些長進才是。等了半天,劍仙子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簡簡單單的報名拿定金都能被他弄出紕漏來。
強忍著一把火連死胖子一起燒死的沖動,在旅館老闆罵罵咧咧中被趕了出來。心兒還一步三回頭好是委屈,小女孩還沒和大黃狗玩夠呢。
胖子除了傻笑不敢說話,生怕一出聲就引來殺身之禍,一手一個拉著往更偏僻的街道走去。雖然是內城也有相對破敗的地方,比如和平區南邊的大片休閑用地,如今都成了尚未被二次開發無主之地。大片大片的高爾夫球場和體育館林立,想找個過夜的地兒倒也沒那麼困難。
“不是有一半定金嗎?你拿去做什麼了?”悲風第八次狐疑問道。胖子不老實,每次編的瞎話都不一樣,悲風甚至懷疑他究竟有沒有用掉。
“都說被偷了……”陳亦鋒滿不在乎,就是肚子咕咕叫得難受。在蠻荒之地陳亦鋒沒餓著過,誰曾想回到人類社會的第一頓晚餐就沒了著落。
“不是遇上打劫的?”
“先被偷了,打劫的來的時候已經沒錢了。”
“那你用什麼給小乞丐?”
“我打劫了那幫來打劫的唄。好啦好啦,沒了就是沒了,咱們還是先找落腳地再說吧……”胖子可不敢說實話,悲風不是那種聽了感動不已,眼淚汪汪超級崇拜胖子真善美的小迷妹,說了只能讓她更火大。
可沒辦法,花都花了不是,誰叫錢在胖子兜裡呢。陳亦鋒沒有絲毫悔改的意思,反而暗地裡沾沾自喜,亂花錢就是爽,就是任性!
“你不是還有助戰儀嗎,拿一件出來賣了。”悲風倒也不是真在乎那麼三塊五塊的,她一隻變異體可不止賣了三十,再說誰也沒告訴胖子她就弄了一隻回來不是。錢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胖子不爽,非常不爽。
“那些都是禮物,我衣錦還鄉的證據。”胖子連忙把胸前的項鏈塞好,生怕悲風真打助戰儀的主意。裡頭可不光有助戰儀,心兒在遺失之地的作品全在裡面,隨便露出一樣都是天價,可陳亦鋒就是捨不得。
“那吃什麼。”不知不覺已經被胖子帶進了園林科研院,人煙罕至,樹林裡居然還有喪屍出沒。喪屍對三人倒是沒有任何威脅,往科研院一鑽,至少晚上不會被人打擾了。
科研院除了大片林子、試驗田之外,還有幾棟不算太新的實驗樓。隨便找了幢進去,連喪屍都懶得清理,闖進個房間關上門來,喪屍反倒成了他們的保護。
“自己動手做唄,看看咱們還有些什麼。”亞空間原本有做好的便當,胖子做了那麼多自然不會忘記自己的。只是戾獸肉一到地球就很快腐化發臭,胖子又每一份裡都放了肉,在沒找到解決辦法前拿出來都是浪費。
幸好小麥粉、蔬菜之類的也稍微留了些,做不了太精緻的晚餐,填飽肚子倒也不難。
晚餐後,悲風修煉心兒學習,都是大有上進心的大好青少年。就這個死胖子,東走走西看看,二世祖一樣遊手好閑、無事生非,好好關著門得要出去招惹幾個喪屍回來,差點又被悲風暴打一頓。
那麼長時間沒見悲風確實低估了胖子折騰的能力,他作的程度和體重一樣一往無前,不毒打個半小時根本當不住。
心兒也不幫忙,就那麼吃吃笑著,照顧她的胖叔叔是成熟穩重,但喜歡打打鬧鬧的胖叔叔心兒更加喜歡,那才是叔叔原本的模樣。
夜深人靜,陳亦鋒翻來覆去睡不著。十二月的北方很冷,這是異於南方的苦寒。雖然不潮濕因冷卻,但強烈的西北風撞在窗戶上隆隆作響,縫隙裡透進來的風依舊冷厲,吹在臉上像刀子一般生疼。
又取了兩張羊毛毯蓋在她們身上,胖子坐起來看了會兒窗外,這才悄悄開啟門朝外邊走去。
“嗚嗚……”喪屍在走廊遊蕩著,和過去的差別並不大,依舊是綠黃交接的顏色,身上點點黑斑,指骨和腳骨變得修長鋒利,眼睛已經紅得嚇人。
胖子已經有兩年沒見到這些東西了,再次看到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當初母親就是死在這些東西手裡,父親也不得已……陳亦鋒一直是個柔軟的人,即便手裡沾滿怪物的鮮血也沒改變過,父母的離開一直是胖子心裡的刺,多少個午夜夢回都揮之不去,縈繞於心頭。
喪屍察覺到了活人的氣息,行動並不算遲緩,搖搖晃晃往陳亦鋒這便靠過來。聲帶發出沙啞的低吼,鼻腔、嘴角的黏液絲絲落下,那雙紅眼在月光映襯下格外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