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在乎自己在戰鬥中丟失一隻手臂。畢竟與活著相比,這樣的選擇是絕對正確的。可我很在乎,沒有辦法再抱起她。
我第一次,對傷口的癒合産生了恐懼。
因為這同樣意味著,我在逐漸失去,抱起她的可能。
我抓著癒合的傷處,甚至想要再次弄傷它,好緩解失去的過程。
沒辦法,奪回那隻手臂。
我只能逃離,頭也不回的逃離。
當我終於死裡逃生,逃出安全距離,面對空蕩無人的黑暗森林,我一拳砸向了旁邊的大樹。白色殘影被打散,隨後又重新彙聚在一起。
我的一拳,令圍繞著大樹的藤蔓和黑色蟲子頓時退散,殘影一動不動,好像當初征服做到的那樣。
我覺得這是嘲諷。
我太弱了,我總是太弱,所以總是在失去珍貴的東西。
“哇,這麼驚險嗎?”
征服的聲音出現了,他從遠處趕來,開口的本意或許是諷刺,可面上的表情卻不大好。
我能感覺到征服身上的殺意。我毫不懷疑,如果我不能讓他自由,他就會殺了我,然後親自來做這件事。
“我剛剛到入口看了一下,對主藤蔓下手,已經驚動了外面的人。他們這次失敗了,但很快就會捲土重來。外面的方法,每二十天可以啟動一次。你最好快一點。”
“不用你提醒。”
是衛拓他們。
還真是不罷休。什麼時候不好,偏偏在我要複活她的時候。我不能讓衛拓他們破壞這一切,我得救她,得讓她活。我還要,讓她當我的新娘呢。
我抓住自己的傷處,她會嫌棄我嗎?會因為這樣覺得害怕嗎?如果我嚇到她怎麼辦?我該怎麼向她解釋這一切?
我習慣了在她面前維持自己不敗的形象,我不想讓她知道,我是一個很弱、很沒用的人。
“我再教你兩招……”
“不用了。”我直接拒絕了征服的‘好意’。
他對我有隱瞞,並沒有將夢境力量的真正使用方法告訴我。因此,我得謹慎些,不能把所有的主動權都交到他手裡。
我知道我現在欠缺的是什麼,是被黑暗法陣奪去的那一半法力。因為法力不夠,所以征服認定,我應該盤算著攻擊,每一個攻擊都必須保證有效,不能做無謂的消耗。
可那並不適合我,過度的剋制,讓我沒辦法發揮出全部的力量。
“我自己來。”
我轉身找了另一處死亡藤蔓,準備再想辦法。
三天裡,我喝著令人作嘔的黑水,一次又一次嘗試,想要不借助移動,就在幻像中轉換。這不像想她時那麼輕松,我滿腦子都是她,幻像編織起來,比戰鬥位置輕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