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皇朝極北之地有山名為千殤山,山上終年積雪不融,別說是人,鳥獸亦是鮮少出沒。山外春光明媚,山裡冰天雪地,一步之遙,兩重天地。
一匹健碩的汗血寶馬在山外疾馳而行,到了千殤山也只能忘了卻步,何掌櫃只得它安置在入口的分堂,徒步進山,山的盡頭就是幾個血紅大字—玄陰閣重地,擅入者亡。
何掌櫃十多年前來過,這是第二次到總壇,點燃特製的五色煙火,又等了約一刻鐘,眼前山門才緩緩開啟。
裡面出來兩人,一人道:“可有信物?”
“有的!”何掌櫃本是習武之人都被凍得打哆嗦。
兩人看了他遞上的牌子道:“原來是何香主,請!”
裡間暖和了許多,黑暗中只有點點亮光,沿途除了聽到地下河淙淙的流水聲,其他一片死寂。
走到一處空曠之地,那是他第一次來聽任務的地方,他尋了個位置坐下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像外面,到訪至少有個把丫頭送上杯熱茶,這裡實在冷清,等了好久才走出個身穿鵝黃桃枝錦緞圓領長襖、披著紫貂披帛小姑娘。
輕啟朱唇,“何香主可有鑰匙稟報?是找哪位長老?”
“不,不是長老,是閣主。”
那姑娘俏眉微蹙,道:“閣主?”像是十分不解,她還沒有遇到過直接找閣主的。
“是,確係事出緊急。”
“那你候著吧!”
一位老者突然出現,對那位女孩道:“靈兒你又在胡鬧。”
“爹,他能有什麼要緊事找流觴哥哥?”
何掌櫃起身揖道:“參見四長老!”
“嗯,你且隨我來。”
玄陰閣是在山腹中鑿出來的,每間都是石室,越往裡走燈火越多越亮堂。
四長老道:“閣主,何香主到了。”
“進來!”
何掌櫃比方才拘謹了許多,跪拜道:“拜見閣主!”
穿白袍的少年轉身,臉如玉盤,眼如星輝,何掌櫃只看了一眼便覺形穢,不敢多看。
你一個中年大叔與那等小鮮肉比,不是自虐麼?
少年暗自打量對方,虛扶了一把,道:“不必多禮,本閣主這兒沒那麼多虛禮。”四長老出去掩了門,順帶拉走自己的女兒。
“是!”
“你要是高興,叫我流殤也是可以的。”他開口道。
“屬下不敢!”閣主可以任性,自己卻不能忘了本分。
“行了,又是一個老古板,委實無趣,說正事吧!”
還是坐著舒服。
何掌櫃道:“是這樣屬下覺得玉佩的主人出現了,原本是想飛鴿傳書的,又想著這冰天雪地的,擔心鴿子飛不動。”
流殤挑眉道:“我要是鴿子也不飛。”
閣主大人,你這樣說話真的好嗎?
又像才想起那句話的關鍵似的,一拍紅木扶手椅彈跳起來,抓著何掌櫃的雙肩“可有把握?”然後又有些失魂落魄,“近三百年了,哪次不是空歡喜一場。”
何掌櫃知道歷代玄陰閣主最關心玉佩之事,只是不知其中緣由。
“玉佩屬下帶來了。”他在衣袍裡摸了半天。
“你倒是快點哪!”流殤都想伸手幫他一把了,又建議,“要不何香主你脫下來,本閣主幫你找。”
何掌櫃雖是個中年糙漢子,在別人面前寬衣解帶的事他還是做不來的,急得他滿頭大汗,暗道流殤這少年是如何當上閣主的,真的靠譜嗎?
“啊,找到了!”
流殤一把奪過去,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