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曼轉身,慌張的收了目光回來,便是再也沒有停留,著急的往回跑。
而白梓的手指開始微微的顫抖,從手指開始的,是全身意識的漸漸消散,氣血翻滾沸騰,不停地叫囂。
他就這麼看著她的背影,一動不動,許久之後,才回過頭。
開啟了車門。
舒心回頭,看了眼他這副失了神的模樣,猶豫了下,問:“剛才那是你同學?”
白梓腦袋裡在嗡嗡的響,擾的他壓根什麼都聽不清,至於舒心在說什麼,他也不知道。
只是低下了頭。
他一手緊緊的握著,手指已經摳進了肉裡,不知道在忍著什麼。
他不說話,舒心自然也就沒繼續問下去了。
一邊開著一邊想著他剛才的反應,覺得有點奇怪。
她只不過是去取了個車的工夫,再回來,人怎麼就變得精神恍惚了,一句話都沒再說。
只不過想想這學校裡都是同他一般年紀的小姑娘,若是有發生什麼,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應當沒什麼。
舒心一路上都沒再說話,回了家之後,直接便進了臥室。
她腳上的傷還沒有完全的好起來,剛剛又走路又開車,腳腕處隱隱作痛,得好好的上點藥緩緩才行。
舒心在沙發上坐下,拿了藥過來,擰開瓶口,剛要往下倒,忽然抬眼,往外頭看。
她剛才走進來,一瘸一拐的,走得十分的不順暢,這麼明顯的模樣,他難道就沒看見嗎?
都是因為他惹了事,才讓她不得不忍著傷趕過去......怎麼現在人反倒是沒了半點聲響?
舒心想著便有些不大開心,但還是自己倒了藥出來,輕輕按在了腳腕處。
“你既然有病,那為什麼還要出來禍害別人?”
白梓的腦海裡不斷回響著這句話,一遍又一遍,幾乎沒有停歇。
他想起那個夜晚。
鮮血,哭泣,絕望。
那天晚上她也一直在哭,就像今天一樣。
可是那些聲音停在他的耳朵裡,沒有阻止他,反倒讓他身體裡的鮮血湧動的更加興奮。
就像媽媽拿手術刀刺進爸爸的身體一樣。
他把刀架在那個女生的脖子上,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只是在想,如果一刀下去的話,那他是不是就可以解脫了。
可是他都做了些什麼?
他害了另外一個人。
害得人家的生活變得不成樣子,害她也差點和他一樣,陷入無盡的深淵。
他又想起她剛才控訴他說的那些話。
她求他放火她,求他不要再拉其他人下水了。
他知道他自己是個有病的人。
他不配像平常人一樣,過著普通而安穩的日子。
或許.......他壓根就不配活著。
如果他死了,就不會給那麼多的人帶來苦痛,就不會讓那麼多的人因為他而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