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猜錯,靈山觀中催動的,是復活大陣。”
見陸慎恆不太明白,言清喬坐在地上抬頭對他解釋。
“我扮成小言神醫的時候,曾去過二王爺府上,二王爺多年孱弱無子嗣,便找了這成道長花錢花力做了祈福求子的大陣,那時我觀二王爺的面相,便覺得有些怪異,如今幾件事情都串聯了起來,才想明白,這陳道長,夥同了靈山觀中的那些人,拿著二王爺的錢與福,辦了自己的事情。”
復活大陣與祈福求子陣法有些類似,只不過祈福求子用的是積德功法,復活大陣則是極其陰損的養煞功法。
言清喬給陸慎恆解釋完,又自顧自的想了一會,垂著眼睛看陳道長,若有所思:“你復活大陣已經催動,關十一叔和小暑什麼事情?”
這話是對著陳道長問的,陸慎恆卻慢慢的回答道:“這應該,也是他這麼多年一直想要來劫持小暑的原因。”
“哈哈哈哈...”
陸慎恆剛剛說完,腳下面的陳道長突然笑了起來,很是癲狂,即使是被踩在了骯髒的泥地裡,彷彿也絲毫沒有被人鉗制的自覺一般,語氣裡滿滿嘲笑。
“小姐這麼好,識人不明,喜歡上你這個負心漢,沒想到你自己也是個是非不分的人,我何曾說過我是一直想要劫持小世子的那個人?可笑!你當人人與你一般的無情意,愛過誰恨過誰一朝一夕就能好忘記了...”
“小姐。”
言清喬聽著這話裡的意思,慢慢的琢磨了出來,抬頭又看向了陸慎恆。
她明白陳道長要復活誰了。
陸慎恆死去的那位妻子,小暑真正的生母。
陸慎恆當然也聽明白了,整個人一瞬間僵硬了起來。
是誰呢?
那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呢?
叫什麼名字呢?長成什麼模樣?陸慎恆全然記不得了,只是聽別人貿貿然提起來,突然心口裡,翻湧起了無數的酸澀腥氣,這感覺一直麻麻癢癢的生長到了掌心裡面。
“你要...”
陸慎恆難得的遲疑。
也鬆開了腳,略微戒備的看著從地裡爬坐起來的陳道長,斟酌著要開口。
這些年,他情感喪失,無情無愛,這些不必要的情緒早就慢慢消失了,如今甚至都沒有聽見這個人的名字,只是一個她字,他心口裡竟然起了無數異樣的感覺。
話還沒說完,陳道長冷哼了一聲。
“她一定恨死你,陸慎恆,你的報應,從今天開始來了。”
陳道長說完了這句話,轉過頭,怪異的打量了兩眼言清喬,嘴角還帶著嘲諷的弧度,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會再說更多,陸慎恆你自己去面對她,哈哈哈哈看看你身邊的這位...”
笑完,陳道長滿目的蒼涼。
直接對著自己下了一個封口咒,不會再開口的決心很明顯了。
陸慎恆神色冷淡了下來,那一瞬間出現的各種情緒轉瞬即逝,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神突然間空洞洞的,如同月色下的一灘湖水,即便是微風吹過,也不願意起一絲絲的漣漪。
天色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