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陸大人之前即便是被言清喬救了清醒過來,但到底溺了水,神智還不太清醒,秦香樓這裡不敢大意,將人就送在出事地點不遠處的一棟小樓。
小樓看著應該是還沒完全開放,平日裡也沒什麼人來,裡面的桌椅都整整齊齊的碼放在一邊,空出中間大堂,陸大人就放在了小樓中本應該放高臺的位置。
這領頭的小倌做事很是利落,早在去尋言清喬和李澤洛的同時,吩咐人清了場,一來怕朝廷命官在秦香樓落水的事情鬧大,既落了陸大人的面子,也落了秦香樓的面子,二來,也等於順便方便了言清喬和李澤洛不方便被人看見的心思。
在外面的時候,陸大人吐了水,臉色由青轉紅,如今再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樓內光線不足的原因,陸大人臉色已經泛出了灰白,一眼掃過去跟死了很多天的人般,靠著很近的距離,才能聽見艱難而又緩慢的呼吸。
即使查不出病因,也能看出來陸大人撐不過今夜了。
小樓內只剩下另一個小倌和一位拎著藥箱頭髮花白的大夫,此刻都站在了一旁,見那領頭的小倌帶著言清喬李澤洛進門,大夫連忙對領頭拱手。
“不是老夫無能,是這位大人,不知怎麼的突發了急症,又或者是被水嗆傷了,老夫實在是救不了。”
領頭拱手還禮了過去。
“金大夫過謙了,我也是實在沒了辦法,一切都等這位言公子看過再說吧。”
“言公子?”
金大夫已經看見了後面長的粉白軟糯,跟個孩子般的言清喬,皺了皺眉頭。
當著言清喬和李澤洛的面,金大夫對著領頭小倌直言:“老夫久居京城數十載,未曾聽說醫藥世家有言姓家族,言公子這般小的年紀,若是未曾受過世家薰陶...”
言外之意,怕言清喬就是個騙子。
言清喬原本不想理他,但是按捺不住自己的狗脾氣,加上剛剛被人敲詐了兩千兩,當即比這金大夫還不客氣。
“誰告訴你年紀越大的大夫越厲害了?有些人年紀長那麼大,都長在瞧不起人的腦袋頂上不成?再說,不明白什麼叫天賦異稟嗎?”
言清喬衝著那金大夫冷笑了一聲,而後腦袋一揚,翻著白眼在周圍轉了幾圈。
那金大夫估計跟秦香樓交情了不少年,此刻被下了面子,當即吵嚷著要走。
領頭小倌連忙賠不是,也不好解釋太多,只反覆的讓金大夫不要生氣之類的。
言清喬繞了兩圈,走到了有出氣沒進氣的陸大人身邊,沒什麼猶豫的伸出手,開始扒陸大人的褲子...
李澤洛:“...”
領頭小倌:“...”
這,還是個姑娘嗎?
那金大夫不知道言清喬的真實性別,拉著領頭小倌的手臂,指著言清喬的動作不可思議的說道:“你可看見了,哪裡有大夫連脈象都不摸就開始解人腰帶的?”
“閉嘴!”
言清喬對著金大夫翻了個大白眼:“我今天也真是長見識了,金大夫你有能耐你自己來,別病治不好,一張大嘴叭叭的,這麼能說做大夫幹什麼,直接改行說相聲說評書不好嗎?”
“你!”
金大夫估計這麼大年紀以來從來沒被人這樣當著面嘲諷,臉色那叫一個青紅交加,偏偏罵人的經驗太少,完全說不過口齒伶俐的言清喬,氣悶了半晌,再也不管領頭小倌怎麼賠罪,直接扭頭出了門。
言清喬懶洋洋的側眼看向門口,確認那金大夫被氣走了之後,才對著後面閒站著沒事幹的小倌吩咐:“去尋個蠟燭來。”
小倌被言清喬的彪悍震驚到,忙不迭的照做。
蠟燭尋來,言清喬親自點了火,端著蠟燭左右的走了走。
“拿蠟燭的那個,接下來屋內沒你事了,去看著門,今天起別讓任何人進來。”
“...”
小樓內現在只剩下了領頭小倌和李澤洛。
言清喬把燭火抬高,燭火熒幽如同跳躍在她的眼中。
“要想陸大人活著,我現在做的所有事情,說的所有話,一個字也不能外傳。”
“是是。”
領頭小倌愣怔了下才反應過來這話是對他說的,接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