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是他真心寵愛過的人,那時候,柳貴妃的性子還只是直率又爛漫,眼底並無如今的心機與謀算,有的是對他的滿滿的依賴與愛意。
那時與她一起,總是能讓他暫且放下繁重的國事,暫且清寧幾分。所以他是願意寵著柳貴妃的。
可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柳貴妃與他記憶裡的那個人的形象便越來越遠了,遠到他看著柳貴妃那張分明還是從前那般嬌豔的面容卻只覺得陌生。
與她相處起來,也變的越來越累,尤其是柳貴妃這些年其實是沒什麼長進的,她的試探她的謀算,通通都瞞不過他去。
可這於皇帝而言,卻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了。
他想要的那份清寧,早便已經煙消雲散了,皇帝原以為他寵著柳貴妃,護著柳貴妃,不叫後宮的紛爭波及到她,便能留下那份她初入宮之時的直率爛漫來,卻不想,他的寵愛只叫柳貴妃的野心一日重過一日,直至再也無法挽回。
而後殿裡,柳貴妃是能聽到前面發生的事兒的。
原瞧著陛下待她,還有幾分情分,便也會因此來對她的母家多有饒恕,卻不想陛下會如此絕情,罰的如此之重。
她日後在宮中,可要如何抬得起頭來?
若不是身邊還有兒子在,柳貴妃怕是當真要做那無頭的蒼蠅了。
可饒是宿琦一直氣定神閒,也安撫不住柳貴妃越來越惶恐的心,她沒想到陛下對柳國公府的處置竟然如此之重,彷彿已經是半點都不在乎他們這麼多年的情分。
“母妃,”宿琦低聲喚道,“您且莫要心急,父皇此舉……反倒是保全了您與兒子。”
“既是教子不嚴,降了你的爵位彷彿是朕不分是非罰的太重,可若是罰輕了,怕是也起不到殺一儆百的效果,你可真真是會給朕出難題,”皇帝似笑非笑的睨了柳國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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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國公府到底是阿琦的外祖家,朕便給你們留些顏面,只罰你半年俸祿再並一月不可上朝好了,”皇帝淡淡地說道,彷彿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若叫顧昭琮來說,柳國公一不是內閣重臣,又並非六部肱骨,不過是個在朝上掛了名兒的虛職罷了,他來與不來,其實都沒什麼影響,左不過也沒人會聽他的意見。
再者那半年俸祿又不算太多,與降爵位比起來可稱得上是“小懲大誡”了。
他若是柳國公,如今便該感恩戴德的給陛下謝恩,再快些帶著柳國公夫人回府,等柳同甫受杖責送回去後便立刻閉門謝客,居家反省,一月之期到了後,再來給陛下請罪謝恩,這事便算是翻篇了。
來日任是誰想要再拿此事做文章,都是不大容易的。
只可惜,柳國公似乎是不大聰明。
他雖不敢明著忤逆皇帝,可眼底的不甘和怨恨卻還是洩露出了幾分來。這在場的又個個都是人精,誰看不出來他的那點小九九?
陛下皺了皺眉,不悅道:“怎麼你是不甘願?”
“柳國公,難道父皇方才所言,有半句是冤枉了你的?你是在怨恨誰?”顧昭琮亦是慢悠悠的開口,他向來是看不上柳國公府的做派,更是不喜柳國公與宿琦時常折騰些事端出來,如今這人有把柄叫他抓著了,他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他又不是聖人。
“老臣怎敢心存怨恨!”
見狀,皇帝便側眸瞧了瞧自己身邊的內侍,“你來安排餘下之事罷,朕……朕先去後殿瞧瞧。”
“此話從何說來?”柳貴妃如同溺水之人好容易抓住了救命稻草,惶急地看向宿琦,“阿琦,母妃心底總是不大舒坦。”
宿琦搖了搖頭,緩緩地道:“父皇今日罰國公府罰的如此之重,便是要把此事給徹底揭過去的意思,日後若是還有誰想要以此攻訐兒臣與舅舅,都得掂量掂量。”
宿琦沒說的是,他父皇罰柳國公罰的越重,便越是不會與他計較了的意思。他與柳國公府的關係,這京都中人人都知道,他父皇自然是清楚,如此不過是想敲打敲打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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