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太妃娘娘什麼時候來見皇祖母?您可得讓人提前知會我一聲。”
太后睨了她一眼,“哀家可不會忘,你和楊妹妹從前便要好的很。”
顧昭蘅眨眨眼,不要臉不要皮的嬉笑了兩聲,“皇祖母說什麼呢,您可是吃味了?但我最喜歡的可還是皇祖母您。”
她要見楊太妃,可根本就是不懷好意的。
但那些話,又不能同她家皇祖母說出來。
顧昭蘅也很是為難。
“行了行了,別在哀家這來這一套。”
怎麼單知道心疼自己的兒子,便不知道得把自己的兒子給教好呢?這世上,又不是隻有她一人心疼自己的兒女。難道從前被柳同甫傷害過的那些人,他們的父母便不會心疼他們的孩子嗎?
不過是,比起柳國公府,那些普通人家是求佛無門罷了。
太后說不清自己心底的失望從何而來,“你既是個知道心疼自己兒子的,怎不想想那些被你兒子害了的人家,又是個什麼光景?”
柳國公面色一變,“太后娘娘息怒,內子……內子並非此意!”柳國公說著,還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狠狠地等了柳國公夫人一眼,示意她快些給太后認罪。
他的妻子,也是柳國公府在外行走時的臉面,若是她被太后娘娘所厭惡,便如同定國公夫人那般,他柳家的希望,便更渺茫了些。
畢竟柳國公府與定國公府可是根本沒法比的,別看都是國公府,可一個是執掌邊關權柄,甚至還有一位太子妃的實權勳貴,哪怕這位未來的太子妃彷彿與母家的關係不大好,也是教人不敢輕視的。
可他們柳國公府,除了一位還算受寵的貴妃娘娘,還有什麼?瞧著的風光,都如同紙糊的一般,是高在雲端還是低入塵埃,都不過是帝王的一念之間。
定國公府家大業大,受的住,可他們柳國公府哪裡受得住?
柳國公夫人心底委屈極了,這、這也不是她的過錯呀,分明是那長樂公主自己提起來的,難道她應和一聲,都不可以了嗎?
更何況……太后娘娘說的那些,她不過是一介婦人,哪裡做得到干涉夫君與兒子?她都已經盡力補償那些人了,做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地步,怎的還不夠嗎?
可感覺著柳國公焦急的目光,柳國公夫人到底是不敢說什麼,只好委委屈屈的道:“臣婦……臣婦鬼迷心竅,還請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卻只是搖了搖頭,眼底的失望猶如實質。
“既是有了定論,那哀家便回宮休息了,”太后揉了揉額角起身說道,她年紀大了,今日一番大怒又耗費了不少精神,如今一鬆懈下來,自然是想要回去休息的了。
左不過也無人能欺負到她家阿蘅了,太后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臣妾送母后回去,陛下不必憂心,”皇后亦是跟著起身,她朝著皇帝笑了笑,頗為貼心的說道。
這柳國公府出了這般大的變故,想來陛下是得好好的安撫柳貴妃一番的,皇后自然是不大願意留下來壞人好事,平白捱罵的。
太后輕哼了一聲,“也好,阿蘅與我回去,阿深便自己回東宮罷,今日你們二人也累了,回去歇歇也是好的。”
顧昭琮挑了挑眉,他倒是沒想到柳國公這回反應的這般快,竟叫他給圓了過去。
他既是有了說辭,顧昭琮自然是不好再揪著不放,那般實在是太過刻意,他可不想來日從旁人嘴裡聽到關於自己的猜測。
“既是知道已經無顏面對先祖,那便好好反省罷,若是來日能為國為民做些實事出來,也好給柳國公府的門楣添些光彩,柳國公說是不是這麼回事兒?”顧昭琮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不是明擺著說他如今不幹正事嗎?柳國公氣的咬牙切齒,卻不敢在表露出分毫了。
他忙躬身道:“殿下說的是,老臣這把年紀看的竟還不如殿下通透。”
顧昭琮搖了搖頭,沒想到嘛,這柳國公還是個能屈能伸的人才,他可得給他記上一筆。
他甚至還聽到了自家母后聲音越來越遠的道:“哀家瞧你不是想送哀家和皇后,你是想送阿蘅回去吧?”
“皇祖母,話不是這般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