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琦略略皺眉,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人的姿態……與一人有些相似。
且那小廝還喚她郡主!
宿琦渾身一激靈,總算是回想起來自己那日清晨見著的顧昭蘅,可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身子不好,要在宮中靜養嗎?
只是如今不是來想這些的時候。
這人若是長樂郡主,那方才那他覺得有些像鍾遠琛聲音的人……會不會正是他自己?
宿琦眯了眯眼睛,依著鍾遠琛的性子,這倒是像他能做的出來的事兒。
只是那人若當真是鍾遠琛,今日之事便不好辦了。
柳同甫哪裡被人如此羞辱過?眼瞧著說話的還是個姑娘家,嗓音雖偏冷卻格外好聽,他心底微微一動。
宿琦不知自家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表兄在想什麼,不然……他大約會再也不願同柳國公府來玩的,實在是太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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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什麼都不知道的璟王殿下略略思索了一瞬,趕在柳同甫說話之前,故作不識道:“不知其中是哪家的郡主?今日驚擾了郡主,來日必定登門致歉。只是本王實在是有要事,還請郡主能通融幾分,來日必有重謝。”
顧昭蘅是不大稀罕他的重謝的。
他一句重謝不痛不癢的,卻要她讓出這樣的好位置來,哪裡有那般好的事兒?連他娘都知道得送點禮來,這位璟王殿下可真真是太不懂事了。
鍾遠琛一瞧便知顧昭蘅在想什麼,他只覺得這小姑娘大約是真真掉進錢眼兒裡去了,若是他不多賺些錢來,這小姑娘非得變心不可,一時間眼底又洩出了幾分笑意來。
顧昭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這從前倒還好,某位殿下是不能影響到她的,可如今卻是半點都不做到了。
這人在身邊,可真真是能消磨人的意志。
特別是大魔王的意志也不見得有多堅定。
鍾遠琛從前只覺得自家阿蘅露出這樣的神色時,便是她不高興了,可現在卻又生生的看出了些無奈出來,有些話都不必顧昭蘅開口,他也是能看出來的。
就好比——他家阿蘅對他的容忍度好像是越來越高了。
這自然是好事。
如顧昭蘅這般人,骨子裡都能透出“獨”來,就好似從前不是沒有別的選擇,她卻選了悍然去與他們同歸於盡那條路。
她其實,很少會考慮到旁人的想法。
畢竟於她而言,旁人所說的那些根本就不重要。
可如今大約是心底終歸是有了牽掛,七情六慾全都落在了實處上,從前那些不曾有過的念頭也一股腦的出來搗亂。
他們二人倒是默契又開心,宿琦的感覺卻不大好了。
當今陛下膝下唯有三子,宿徽寄情山水,無心朝堂,鍾遠琛雖貴為東宮太子,地位穩固,可身子一直不好,這樣的情形之下,宿琦能力手腕又不差,平日裡受到的關注哪裡少得了?
他可從未體會過這樣的感覺。
就好似,其實他在裡面那位郡主的眼底其實根本不值一提一般。
柳同甫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圈,又湊到宿琦身邊低聲道:“阿琦,我瞧她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都說先禮後兵,方才這‘禮’是已經有了,你看——”
宿琦抿了抿唇,心底忽的生出了幾分不甘來,他目光陰翳的掃了那小廝一眼,可宿琦到底是心思深,更何況他此刻還疑心裡面兒的人是鍾遠琛與顧昭蘅。
“表兄想為難人家一個姑娘家做什麼?”宿琦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彷彿半點不介意裡面人的無禮,“這位郡主既然不願出來相見,那換個此等的包間便是。想來莫兄那般知禮之人,也不會介意的。”
柳同甫哪裡甘心?他可還記掛著那道略顯清冷的聲音呢。
“可莫兄好不容易回趟京都,”柳同甫垂死掙扎,“怎也得找個好些的地方來招待他才是。”
宿琦不快的眯了眯眼睛,他心底是瞧不上柳同甫這樣子的,以小見大,柳國公府果真是不堪大用,有這麼個外祖家,宿琦只覺得自己前路彷彿更渺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