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遠琛剋制又輕柔地撫了撫顧昭蘅的額頭,“我不後悔。”
他唯一後悔的,只有自己前世的懦弱。若非他彼時太過怯懦,大約上一世……他喜歡的姑娘也不會是那樣的結局。
可世事難料,幸而他們還有今生在。
幸而……他還有機會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顧昭蘅嘆了口氣,到底沒說話。
既是過去之事,又何苦多留戀。
宿琦不知自家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表兄在想什麼,不然……他大約會再也不願同柳國公府來玩的,實在是太蠢了些。
還什麼都不知道的璟王殿下略略思索了一瞬,趕在柳同甫說話之前,故作不識道:“不知其中是哪家的郡主?今日驚擾了郡主,來日必定登門致歉。只是本王實在是有要事,還請郡主能通融幾分,來日必有重謝。”
顧昭蘅是不大稀罕他的重謝的。
他一句重謝不痛不癢的,卻要她讓出這樣的好位置來,哪裡有那般好的事兒?連他娘都知道得送點禮來,這位璟王殿下可真真是太不懂事了。
鍾遠琛一瞧便知顧昭蘅在想什麼,他只覺得這小姑娘大約是真真掉進錢眼兒裡去了,若是他不多賺些錢來,這小姑娘非得變心不可,一時間眼底又洩出了幾分笑意來。
顧昭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這從前倒還好,某位殿下是不能影響到她的,可如今卻是半點都不做到了。
這人在身邊,可真真是能消磨人的意志。
特別是大魔王的意志也不見得有多堅定。
她其實,很少會考慮到旁人的想法。
畢竟於她而言,旁人所說的那些根本就不重要。
“哦?知道是哪家郡主又如何?不妨也說與我聽聽?”鍾遠琛唇邊的還帶著一貫的笑意,那雙眸子卻冰凌凌的,直看的柳同甫心底哆嗦。
他聽聲音自是聽不出這是誰,可鍾遠琛人都在眼前了,柳同甫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殿、殿下?!”柳同甫嚥了口唾沫,擠出了個比哭還要難看上幾分的笑來,“您、您怎麼還在?”
這位太子殿下平日裡一直都是待人溫和的,柳同甫竟是從不知道有朝一日他還能在鍾遠琛的身上感受到那種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感覺。
鍾遠琛似笑非笑的在宿琦身上掃了一眼,眉眼間滿是凌厲的戾氣,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容旁人肖想?
他知道自家阿蘅很好,會有人心悅她再是正常不過了,可——不包括如同柳同甫這般的人。他聽聲音自是聽不出這是誰,可鍾遠琛人都在眼前了,柳同甫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殿、殿下?!”柳同甫嚥了口唾沫,擠出了個比哭還要難看上幾分的笑來,“您、您怎麼還在?”
他連想一下,都不配。
可如今大約是心底終歸是有了牽掛,七情六慾全都落在了實處上,從前那些不曾有過的念頭也一股腦的出來搗亂。
他們二人倒是默契又開心,宿琦的感覺卻不大好了。
鍾遠琛神色倏然一冷,瀲灩的桃花眸滿是凌厲,他重重地放下了手裡的筷子,安撫的朝著顧昭蘅笑了笑:“阿蘅別聽,髒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