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皇長姐的名聲,如今已經到出個琴藝高超的,坊間便都猜測人家要入長公主府了。
雖說……顧昭蘅很是清楚,她皇長姐還真是有這個賊心,她家阿婧是半點都不算冤枉她。
“這、這是哪裡話。”顧昭蘅眨了眨眼睛,“我皇長姐雖是愛琴之人,但辛先生若是不同意,她亦是做不出逼迫之事的。”
莊婧哀嘆一聲,又神神秘秘道:“我倒是聽說,茗茶坊這許多的生意,也是因著大家都懼怕長公主殿下的威勢。只怕她哪日就發難,不許旁人來聽琴。”
顧昭蘅:“……”所以是都想趕在她皇長姐發話之前,且先去聽一聽那傳聞當中的琴聲?
一個個的還真是很怕長公主殿下了。
“長公主殿下早早開府,雖說她出行之時也不曾頤氣指使,或是草菅人命。可大約是有關長公主殿下的傳聞太多,我瞧著坊間都很是畏懼長公主殿下。”
別說是京都百姓了,莊婧很是憂傷的想,連她其實也很怕長公主。
不過因著她是顧昭蘅的至交,祖父又是莊老太傅,長公主待她還算不錯。
若非如此,她定是要見著長公主都要繞路走的。
顧昭蘅不解地眨眨眼,虛心問道:“我皇長姐雖說有驕縱之名,可平日行事比之那姜麗娘,可要好上許多了吧?”
顧和蓉可是記得她出身皇族,是大梁長公主,素日行事亦不會留下些把柄,哪裡和那姜麗娘似的,欺壓平民百姓。
這般兩廂一比,可怎的怕她皇長姐之人要比懼怕姜麗孃的多上不少?
莊婧一時語塞,亦是叫顧昭蘅給問住了,“那、那大約是因著長公主是天潢貴胄,是以放坊間懼怕殿下之人才會更多?”
“承恩公府還是太后母家,也是皇親國戚了。”顧昭蘅搖了搖頭,不知自家皇長姐是如何造的孽。
“我也想不大明白。”莊婧茫然道,“大約是長公主殿下已然兇名在外了罷。”
顧昭蘅亦是沒與她糾結於此,兩人又說了些旁的,直到天色已晚,這才頗為不捨地送莊婧出宮。
這宮裡的許多姐妹,哪個都比不得她與阿婧間的情誼深重,待她最貼心的,也唯有阿婧一人。
莊婧走後,顧昭蘅又遣散了宮人,自己拿著那錦盒悄悄地進了寢殿,小心翼翼地開啟來瞧。
那是一塊玉,水頭算不得很好,卻很是精緻,但只一眼便讓顧昭蘅險些落淚。
這是、這是她前世便見過的。
前世鍾遠琛戰死北疆後,顧昭琮曾來交予了她一塊玉,只道那是鍾遠琛臨行前便給他的。
原本是想在顧昭蘅生辰那日,他在拿出來的,卻不想……沒能等到。
那也的確是顧昭蘅會喜歡的樣式。
那塊玉之上雕有層層疊疊的梅花,精緻又用心,顧昭琮告訴過她,那是鍾遠琛親手雕刻的。
顧昭蘅那時想不明白,分明看起來不大喜歡她的人,為什麼要那樣精心的準備她的生辰禮。
如今她亦是不明白,分明還沒見過幾面的人,又為何要給她這個。
且還是比從前早了那般多。
她想,她是一定要尋鍾遠琛問個明白的。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如若這一世還有緣分在,那她定要聽鍾遠琛親口告訴她。
“清雲。”顧昭蘅把玉收好,輕聲喚道,“替我勻面。”
清雲見她杏眼發紅,險些落淚,一時也不敢問她,生怕觸及顧昭蘅的傷心事,只聽顧昭蘅吩咐,替她淨臉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