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他才垂眸低聲回道:“草民卑賤之名,恐汙了長公主耳朵。”
顧和蓉沒由來的有幾分急躁。分明……分明她府中那些個琴師,見著她亦是如此反應,可當那人是辛垣時,她還是不大痛快。
“你這般小心翼翼作甚?”顧和蓉挑眉,本就偏豔麗的眉眼更是張揚了幾分,她眸光濯濯,“我既問了,你答便是。說那些東西可沒意思極了。”
辛垣抿了抿唇,到底是拗不過顧和蓉,他嗓音極其淺淡的道:“草民賤名辛垣。”
辛、垣。顧和蓉在心底默然唸了一遍,眉梢眼角的細小笑意連她自己都不曾意識到。
“那你記著,我是顧和蓉。”
辛垣無奈嘆氣,根本是摸不清顧和蓉的這脾氣,“殿下。”堂堂大梁長公主,與他交換名姓做什麼?說出去平白給她惹麻煩。
顧和蓉眸光卻微微閃了閃,道:“既是知曉了我的名字,便合該同我回去了。”
辛垣:“……”
辛垣從前也曾聽說過這位長公主殿下的性子頗有幾分古怪,卻沒想到是這麼個纏人的古怪法。可若說他討厭顧和蓉,那大約也不對。
畢竟這位長公主殿下,於他並無冒犯之意。還頗有些在意與尊重的意思在其中。
可她的喜歡與親近,同樣不是辛垣想要的。
辛垣只想平平淡淡的過下去,他對自己日後生活的打算裡,從來沒有做公主面首的這一條路。
雖說……顧和蓉說的清楚明白,是要他來公主府當琴師的。可真入了長公主府,哪裡還能說的清楚明白?怕是他還要因著此事“揚名立萬”呢。
想到這,辛垣重重地嘆了口氣,模樣剋制而知禮,溫和勸道:“長公主殿下,草民只是一介市井樂師,怎敢汙了您的耳朵。”
他都不必想,倘若他接了長公主的要求,便必會與他一直所求的生活背道而馳。
那樣的日子或許比如今舒適,但他不願。
顧和蓉耐著性子與辛垣說了這般多,卻不想這人竟是全然不為所動。她性子向來倨傲,且又是皇帝膝下第一女,這些年一直得寵,除了在顧昭蘅那,又何曾碰過壁?
只是……對上那雙溫潤的眸,顧和蓉又急躁不起來了。
“那我便去求父皇。”
“辛垣雖命如草芥,卻也是良民。陛下聖明,德行兼備,自不會由著公主性子來。”
顧和蓉氣的直磨牙,卻又拿辛垣沒法子。
她又做不出當場搶人的事來,辛垣倘若不同意,顧和蓉還真只能由著他去。
雖說方才,她已然是同意了放辛垣繼續留在茗茶坊,可……也不知怎的,一知曉人家的名諱,她便又反悔了。
顧和蓉如今只一心想把人帶回長公主府,縱是算她失信,那也無妨。
可偏偏,對上辛垣那雙溫潤的眸,顧和蓉的那些瘋長的念頭又全都止住了。
——她彷彿,當真做不來委屈眼前的這個人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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