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彤臉上一紅,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咬牙切齒地說道:“方臘,本姑娘之所以出言提醒你,完全是看在我師兄的面子上,要不然,我才懶得理你呢。我們之間的事情沒有完結,三年之後,我定要再找你比試一場,我就不信贏不了你,我一定要將你揍得滿地找牙,乖乖地向我求饒。”
呂師囊見蘇若彤又要發飆,忙打岔道:“小師妹,你上得仙人頂後,怎麼不來找我?”
蘇若彤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有點重,用眼角偷偷瞥了一下方臘,見方臘似乎並沒有生氣,才稍稍定心些,緩緩回答道:“師兄,我上得仙人頂後,發現人多眼雜,便想待會再過來找你,誰知道後來的事態變化太過突然,仙人頂上亂哄哄的一團,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我想你武功高強,官兵應該拿你沒有辦法,便隨著一群好漢先下了仙人頂,誰知道在半路上遇到官兵的埋伏,眾人傷亡慘重。我殺開一條血路,沖了出來,為了避開官兵的追捕,便往深山中奔去,到了此處後,剛準備休息片刻,就遇到了你們。師兄,你們怎麼也到了此處,莫非也遇到了官兵?”
呂師囊和方臘對望了一眼,開口道:“小師妹,我們下山途中同樣遇到了大批官兵的伏擊,死傷了不少的兄弟。”
方臘說道:“呂莊主、蘇姑娘,看來這次的英雄大會根本就是一個圈套,是天目幫和朝廷合力佈下的一個局,為的就是捕殺我們這些朝廷眼中的叛逆之徒。”
呂師囊點頭道:“天目幫中有位長老,叫龐亦豪,江湖人稱雙槍虎嘯;天目幫屬下共有五堂,其中銳金堂的堂主叫聶羽飛,江湖人稱霹靂電。小師妹遇上的應該就是他們,看來天目幫早已經和朝廷有所勾結了。”
方臘神情沉重地說道:“必須把這個訊息盡快告訴眾英雄,讓大家早點看清孔伯璧的真實面目,提前有個準備。”
三人加快向前趕去,很快就趕上了大部隊。方臘將這事告訴了章應元等人,章應元當場就火了,一掌劈碎了身邊的一塊山石,厲聲道:“孔伯璧個狗賊,居然敢勾結朝廷,對我等武林中人肆意殺戮,我決意饒不了他。”
方臘道:“章老寨主,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孔伯璧早晚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現在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必須想辦法避開官兵的搜捕,盡快走出這片山區,安置好受傷的兄弟們後,再圖大事。”
這時高玉開口道:“方才前邊的兄弟遇到了山中的一名獵戶,在給了他五兩銀子後,他答應帶我們從一條小路繞到越州境內。”
章應元和方臘異口同聲道:“如此甚好,我們快走。”在那名獵戶的帶領下,群雄一路爬山涉水,在第二天晚上終於走出了山區,來到了越州新昌縣今浙江省紹興市新昌縣)境內。半路上,方臘將人質李成丟在了深山中,讓他自己找路回去,至於他能不能活著回到朝廷官軍的駐地,那就不是方臘所關心的了。
將受傷的好漢妥善安置好之後,方臘和群雄一一告別後,率領高玉、呂師囊等人火速趕回五龍山。在此之前,方臘和章應元進行了一次長談,雙方秘密結成了攻守同盟,今後無論哪一方遇到了危險和困難,另一方都會出手相助。
在趕回五龍山的路上,方臘不斷收到飛鴿堂送來的訊息:參加天目山英雄大會的眾多綠林好漢,遭到了朝廷官軍的瘋狂屠殺,在天柱峰和官兵廝殺的群雄,突然遭到天目幫、飛刀會的反戈一擊,死傷無數,幾乎無人能夠倖免於難。至於隨著司馬青雲和霍青萍撤退的兩路群雄,也在半路上遭到了官兵的伏擊,傷亡慘重。相比較之下,還是方臘這路人馬,傷亡最小。
在此次英雄大會之後,天目幫投靠了朝廷,朱勔給了孔伯璧一個蘇州應奉局都管的職務,天目幫已經徹底淪落為朝廷的打手和幫兇,在江南武林中掀起了一陣血雨腥風。與天目幫一起投靠朝廷的,還有飛刀會、鐵扇門等七八個小幫會,一時之間,江南各地是魔長道消,人人自危,陷入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回到五龍山後,方臘立即進行了全力部署,以防備朝廷和天目幫的大舉進攻。不出方臘所料,在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武立山分兵三路,對各地的綠林勢力大舉進攻,勢如破竹,不可阻擋。
這一日,方臘接到了方貌從婺州大盤山上送來的訊息,說婺州一地的官兵正在悄悄地結集之中,看來是準備對大盤山動手了。方臘和眾位兄弟商議之後,決定派兵增援大盤山,希望能借此機會,狠狠打擊一下官軍的囂張氣焰。
第二天,方臘率領金節、程勝祖以及二百名飛鷹堂成員,悄悄出發,曉行夜宿,走了五天五夜,終於趕到了大盤山。遙看大盤山上的青竹幫山寨,依山而建,高高矗立在一道山樑上,四面都是陡削的山坡,地勢非常險惡。
方貌聽說方臘來了,忙迎出了山寨,這是兄弟兩人半年多來的第一次見面,方臘仔細打量著自己這一世的這位親兄弟,方貌經過多年的磨礪,已經成長為一位英姿勃發的男子漢了,高大的身材,僅比方臘低了半個頭而已,寬厚的肩背,淩厲的眼神,再加上黝黑色的面龐,給人一種穩重但又不失銳氣的感覺,猶如一把藏在劍鞘中的絕世利劍,不出鞘而已,一出鞘則必是寒光四溢,一鳴驚人。
“三弟,你成熟了很多。”方臘感慨道。
“大哥,這還不是你的功勞,要不是你給我派了這麼多的差使,我估計還跟在你後面瞎混,只是個跟屁蟲而已。”方貌哈哈一笑道。
“三弟,大哥這也是無奈之舉,青竹幫發展得這麼迅猛,如果不依靠你們這幫兄弟的鼎力相助,我一個人哪裡忙得過來。”方臘道。
方貌嬉皮笑臉道:“大哥,我只是說說而已,你可不要當真,我還希望以後你能多給我派點差使呢,不然一旦沒有事幹,我還真覺得難受呢。”
接著方貌一指身後的兩位大漢,說道:“大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大盤山上原來的兩位好漢,這位是霸王槍厲天閏、這位是神刀將司行方。”
方臘定睛瞧去,只見厲天閏年近四十,身高六尺開外,紫紅色的臉膛,兩頰上的一把絡腮鬍子透出幾分威風;而司行方則年輕了不少,看樣子還不到三十歲,滿臉的雀斑,雙眼中透著一股機靈。
方臘忙和兩人互相寒暄了一番,算是正式見過面了。接著,方貌將方臘一行人讓到了議事廳中,將各方收集到的情況向方臘、金節、程勝祖等人做了個介紹。
“大哥,幾天前,兄弟們在山下擒獲了一名官兵的探子,我們連夜審問後得知朝廷的一隊人馬正向婺州而來,人數在兩千人左右,統率之人是武立山手下的一名左驍衛將軍,名叫楊志,聽說這楊志面上有塊青色胎記,江湖人送外號青面獸……”
“什麼,青面獸楊志?”方臘一驚,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前世時侯,方臘最喜歡讀的書籍就是《水滸傳》、《說嶽全傳》之類的小說,尤其是《水滸傳》,小學期間,方臘就讀了不下三四遍,對水滸一百單八將的姓名、綽號,還有他們的故事可謂爛熟於胸。在幼小的心靈中,方臘對水滸英雄們的景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
但方臘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會和書中的這些英雄好漢們成為對手,要真刀真槍地打上一仗,這實在讓方臘有點轉不過彎來。猛然間,方臘想到了不久前遇到的那名手持金蘸斧的大漢――索超,《水滸傳》中有位英雄好漢,也是手持大斧,人稱急先鋒索超,莫非那大漢便是三十六天罡星之一的天空星索超。一時之間,方臘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大哥,你怎麼了,莫非你以前認識這青面獸楊志?”方貌對大哥的反應很是奇怪,忙問道。
方貌這一問,讓方臘慢慢地清醒了過來,縷了一下思路,方臘猛然間想到一件事:既然《水滸傳》中,晁蓋和宋江能收服楊志、索超這些英雄好漢,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收服他們,讓水滸一百單八將成為自己的兄弟,和自己一起打天下,一起改變這段中華民族歷史上恥辱篇章。這個想法讓方臘自己都覺得有點瘋狂,但方臘還是決定試上一試,方臘要將這一世自己的命運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想到這裡,方臘緩緩說道:“我以前聽人說起過這青面獸楊志,聽說他是大宋朝開國元勳楊繼業楊老令公的後代,武藝高強,光明磊落,豪爽大氣,剛正不阿,雖說身為朝廷之人,但不失為一條英雄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