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嘉靖和趙宗全來做對比,這兩次都是皇考皇伯稱呼上的區別,既有相同點也有不同處。
相同是,兩次皇考之爭,其實並非僅僅是簡簡單單的稱呼問題,歸根到底都是爭權,爭奪朝堂的控制權。
不同之處就多了,嘉靖皇帝當初是和內閣爭權,藉此機會把舊臣權臣貶出朝局,增加皇權的影響力。
而趙宗全則是跟太后的爭鬥,最終落點是皇考皇伯之爭,因為關係到皇帝親政的問題,甚至親政後有多大的自主權。
但問題是自從趙宗全接任太子之位,伺候皇帝歸西之後,順利的登上皇位,這件事就不應該有任何爭議。
當初皇帝傳位給趙宗全,寫下的立嗣詔書,可是明明白白的寫著,立他為皇太子,而他也給皇帝送終。
既然趙宗全接受了這個詔書,那就是從小宗過繼到大宗,承認了皇帝為自己的父親,那自然是認皇帝為皇考,生父為皇伯,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如果不承認這一點,那就說明趙宗全不願意當皇帝的兒子,那說明他拒絕了皇帝赦封他為太子的詔書。
既然如此,那他繼承皇位的合法性,就要受到致命的打擊!
相對而言,明嘉靖皇帝就比趙宗全硬氣多了,當年嘉靖皇帝抵京後便止於郊外。
當時朝廷官員就有關於以什麼禮儀,來迎接興獻王世子朱厚熜的爭論。
而當時的禮部尚書毛澄,根據楊廷和的授意,定議以皇太子即位的儀式。
但尚未繼位的嘉靖就是不肯進城,他明確的表示,他來京都是繼承皇統的,而非繼承皇嗣。
他在繼位的問題上擺名車馬,而內閣大臣們終究沒能沒拗過他,因此也捏著鼻子認下了!
這和趙宗全繼位的立嗣詔書乃是天壤之別,嘉靖皇帝是在郊外受箋之後,再行進的京城。
甚至於當時大禮議還沒爆發之前,嘉靖皇帝為了明確這個立場,要以皇太后之禮迎接生母進京。
如若他們不答應,他甚至提出願意辭去帝位,奉母返回安陸繼續當王爺這樣種話,其態度之堅決,完全不是前後不一的趙宗全可比擬的。
相比而言,趙宗全在接受立嗣詔書的時候,是沒有推辭的,在繼位之初更沒有提出,加封太上皇甚至皇太后這種說法。
只在自己掌握朝局,朝中諸相在韓章的努力下,紛紛成了他的人之後,想要從曹太厚那裡奪權,這才推翻之前的既成事實,這何其令人不齒。
言歸正傳,林昊、韓章、富弼同時向皇帝行禮道:
“臣等參見陛下!”
“免禮!”皇帝擺擺手,隨後又對林昊幾人說道:
“朕,時日無多,太子尚且年幼,等朕殯天之後,望你們竭力輔佐幼帝······!”
隨著皇帝的講述,林昊漸漸發現了不對勁,於是林昊再度用技能查探了皇帝的想法。
皇帝似乎是想讓自己擔任三司使,而不是掌管軍政的樞密使。
本來林昊覺得皇帝已經油盡燈枯了,就想要控制皇帝重新修改任命,但後來又想到,其實擔任三司使也不錯。
要知道軍方大部分力量,本就在林昊或者說張家的掌控中,該安插的重要位置早就安排好人了,縱然自己擔任樞密使,也不會對自己有更大的益助。
反倒是讓林昊掌控了三司使,掌管了鹽鐵、戶部﹑度支三個機構,能讓他安排更多的人。
因此這件事絕對大有可為,於是林昊便不在作妖,任憑三司使落到自家頭上!
果然,皇帝宣佈了最新的任命,韓章繼續擔任丞相,林昊任三司使,富弼任樞密使,封趙宗全為濮王兼殿前司指揮使。
皇帝準備讓他們四個輔佐幼帝,顯然更是想讓他們四人相互制衡。
林昊對於皇帝讓自己擔任三司使,而不是掌管軍政的樞密使倒也不意外,畢竟林昊早就知道皇帝對張家的忌憚!
但其他都好說,唯獨對趙宗全為殿前司指揮使,林昊就有些不太滿意了,這不是明擺著不信任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