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允略從鼻子裡哼一聲,道:“小郎,這樣吝嗇可是要不得,再祭不出些要緊的,朕可要翻臉了。”
白宸似認真思索,然後從衣領裡取出一枚玉墜子,拿給他看:“這枚墜子宸從小佩戴,不曾離過身。鳳郎以為這個算不算得貴重了?”
姬允酒喝得多了些,此時便有些上頭,瞪瞪地睜著眼睛,瞧著那枚墜子。
有些遲鈍地,點點頭道:“這個自然很貴重了…… ”上輩子,你都很少讓我摸過。
覺得有些委屈,想開口說,但下意識也知道不可,便忍住了。
白宸道:“那,我握住了,鳳郎可要猜對了。”
姬允很有些鄭重地點了點頭。
在場諸位無語地看著白小郎君直接當著陛下的面,就將握了玉墜的手攥成拳頭了。
喂,你放水放這麼明顯,陛下真的不會惱羞成怒嗎?
事實上,已然喝懵了的姬允,委實一點也沒覺出哪裡不對。
反而猜對了之後,臉上顯出得意之色。
像是怕人後悔似的,迅速地把墜子搶了過來,那玉還帶著主人身上的溫度,握在手心,有種溫潤之感。
“白宸,這是我的了。”他緊緊地攥住了,認真地道,“可不許反悔了。”
“自然不後悔。”
得到這一句保證,他才真正滿意了似的,含了笑,又低低地嘀咕了一通:“是我的。”
姬允醉得有些不清醒了。
有人扶住了他,聽得一把溫柔到有些陌生的,熟悉的模糊聲音貼住耳邊響起。
“鳳郎醉的很了,不如在此處歇息,醒了酒再回去如何?”
姬允確實覺得腳下發軟,頭也昏沉,不欲多動彈。關鍵是身邊這人的氣息,實在是讓他很喜歡,貼住了簡直不想分開。
也就索性趁醉,將自己的體重全掛到了對方身上,頭也放到對方的肩膀,閉著眼皮,模糊地應了一聲。
便感覺到被一隻手環住了腰部,被這樣半摟抱著,出了水閣。
出來之後被風一吹,原本只剩兩分清醒,這下只有半分了。
姬允越發無賴地緊靠住對方,想把自己頗為偉岸的身體往對方懷裡縮。
這是他上輩子練就出來的借酒裝瘋的功夫,經年累月,技藝純熟,便是白宸被纏住了,也奈何他不得,只能任他施為。這一世他自然是不必再為了強要來的片刻親密,而勉強自己作出這種小女兒的嬌蠻姿態,但是人總是有慣性的,醉了之後,到底不免故態複萌。
好在身邊這位的脾氣,是比上一世那人要好得多了,被他如此耍無賴,也未將他撕下來,反倒怕他摔的,又摟緊了一些。
還有像是無奈的,又含著笑的模糊聲音。
“你啊……還是這般…… ”
聲音低低的,聽不清楚便隨風飄散了。
似乎是被扶著進了一間屋室,姬允感覺到自己是被放到一張柔軟床鋪上了。
緊接著腰間一鬆,那人似是要離開。
姬允也不知自己軟綿綿面條一般的手,怎麼忽然生出力氣,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臂。
他蹙著眉,腦中渾噩,一時拿不準是要軟語求他不要走,還是擺出君王的架勢,命令他不許走。
好在這人不像另一個,總是讓他為難。被他抓住了既不掙紮,還足可以稱得上溫柔地,用另一隻手撫摸他有些發燙的臉。
那人溫聲道:“鳳郎,你身上出了汗,恐怕睡不舒服,我幫你除了鞋襪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