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長寒依舊站著,既沒走也沒應他。
沈儒嘆了口氣,自嘲的笑了一聲,“當初我為了救你,斷了腿瞎了眼,卻抵不過才認識一年的朋友”
夜長寒道:“你想怎麼賭?”
沈儒倒了杯茶喝著,“咱們兄弟好久不見,還是坐下來好好喝杯茶吧”
突然帳外一隻條紋黃色小老虎帶著一身濕潤的毛,顛顛的跑了進來,跑到沈儒面前,蹭了蹭他。
沈儒摸了摸他的毛,“怎麼弄得這麼髒”喊了人送了熱水來。
很快,熱水就抬了進來,沈儒將小老虎放在桶裡,耐心的給他洗澡。
“小寒,將架子上的帕子遞給我”
夜長寒頓了一下,走過去將架子上的帕子遞給他,沈儒將帕子接過來,“小寒,將它抱出來吧,我給它擦擦”
夜長寒皺了皺眉,百般不願的將小老虎從水桶裡抱了出來,剛一抱出來,小老虎就擺了擺身子,甩了夜長寒一身的水,看得沈儒搖頭輕笑。
夜長寒抱著小老虎坐在沈儒面前,沈儒拿著帕子細心的為小老虎擦幹絨絨的毛發。
夜長寒抬眸看著一臉溫柔的沈儒,心中動容,喊了一聲,“哥”
沈儒也抬眼看他,笑得溫柔,“別說話”
夜長寒看見他壓在眼裡的寒冰,到嘴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十五年的勞役生涯,夜長寒不知道沈儒是怎麼過的,但是他看見過沈儒的傷痕,遍佈全身,有刀傷,有鞭傷,還有為了救他被生生砍斷的右腿,如果當初不是沈儒替他捱了那一刀,他早就死了。
他現在都記得,那時候沈儒滿身是血的趴在地上,歇斯揭底的朝他喊,“小寒,快跑”
夜長寒垂下眼眸,沒在說話了。
沈儒的賭很簡單,賭宣晟會不會介意夜長寒的身份。
沈儒笑著說,“要是他不介意,咱們兄弟恐怕以後再難在一起了,在此多住幾天吧,說真的,我都後悔當初讓你去接近他們了,但大哥還是為你交到好朋友高興”
夜長寒垂著眸子,輕輕的點了點頭,還是沒說話。
沈儒一副老成的語氣的說他,“怎麼大了這麼寡言了?”
“沒事”
龍淵與宣晟的事隨著龍淵親自解釋便淡了下去,倒是江誠志勾結魯國的傳言開始廣為流傳,民心又開始一邊倒的朝龍淵傾斜,人人都開始罵江誠志不忠不義,狼子野心,散播謠言。
王虛實在外聽了一日的訊息,回到客棧感慨,“難怪帝王都希望百姓愚鈍啊”
段空靈問道:“大哥今日聽到什麼了,怎會突發如此感慨?”
王虛實說起都覺得震撼,“今日聽江誠志被罵了一天,那叫一個刺激”
宣晟靠在窗戶看著月亮,有一搭沒一搭的搭著王虛實的話,“愚鈍便好操控,這不是你說的為君之道嗎”
王虛實道:“以往只是在書上看見,如今是親自感受到了”說罷又問了段空靈,“怎麼樣,找到老三了嗎?”
“沒有,到處都找過了,還是沒找到人”
後半夜,宣晟摸黑又去了總兵府,走到龍淵的房間,卻發現燈火通明,人影晃動,侍衛將房間周圍圍得水洩不通,宣晟看見屋中的人,心中一咯噔,那些全都是大夫。
龍淵出事了。